冷刃雖然傷重,但那幾個月的逃亡卻使他練著了一身逃跑的本命。在複雜的小巷以及多人的路段,他跑起路來更是迅捷如風,再加上這一帶的人多少都認識巴土等人,看到他們竟然追著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意無意地幫了冷刃一把。比如,冷刃剛跑過,一個推煤的夥計就不慎打翻了他那車煤,頓時,隨後而至的巴土等人一陣手忙腳亂。如此一來,巴土等人雖然腿長氣壯,一時半會卻是追冷刃不上。
冷刃領著巴土等人在城裏東奔西躥,他雖知自己傷重,不能持久,但沒甩開巴土等人這前,他卻也不敢往牛魔等人棲身的破廟跑。最後,他跑回了“歸來客棧”,他二話不說便衝進了他的客房,隨後,他迅速地翻出那兩包藥粉點燃,緊接著閃身出來,把門關緊,往客棧的另一頭奔去。他藏好了身,卻暗道可惜,因為那些不是致命的毒粉,否則定叫這些人來得而去不得。最近的一個月,因為沒有了追兵的狙擊,他已不煉製劇毒,畢竟那東西隨身攜帶太危險,他可能沒事,但寒娥呢?
那店小二看到冷刃一個人急急如喪家之犬般跑了回來,他還未來得及詢問,卻又看到一夥少年也衝了進來,其中一個更是揪起他的衣領,凶神惡煞地喝道:“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孩跑了進來,他往哪去了?快說!”
小二一愣:天啊,難道那小子泡了那小姑娘後把她拋棄,才引來了她家的家丁追殺?店小二下意識地往冷刃所住的地方指了指,那些人便呼嘯而去。過了沒一會,他卻看到冷刃從另一旁奔出,踉踉蹌蹌地奪路而去,他不由地搖頭歎息:這年頭,妞還真是不那麼好泡的啊!
冷刃跑出城門時,已是日落時分。他隻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晃,胸中越來越疼,呼吸更是越來越難以續上,當他遠遠地看到周二在破廟外張望時,他已是虛弱得一頭栽倒在地。
牛魔等人七手八腳地把冷刃抬回破廟,隻見他已麵無血色,氣若遊絲。寒娥大是焦急,她緊緊地攥著冷刃的手,語帶哭音:“哥哥,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冷刃搖了搖頭,虛弱地道:“沒……沒事的,我休息一會就好。”說完他已是喘了幾口氣。
牛魔卻急聲道:“那巴土等人呢?他們怎樣?
“半數的人被我砍傷了,另一半則被我迷昏了,估計得過好幾個時辰他們才能醒來。”冷刃又大喘了幾口氣,才接著道:“還是另找個地方藏身吧,不然……”這三人是敵是友還未確定,但他現在如此情況,也隻能把希望放在了這三人身上。卻不料他說到此,已是一口氣接不上,登時便昏了過去。
寒娥大驚,他晃著冷刃呼喊了幾聲,冷刃卻是一動不動,她立時便要哭了出來。林森卻是探了探冷刃鼻息,朝寒娥道:“好了,他沒事,隻是昏過去了。”
寒娥一滯,也伸出小手探了探,才稍放下心來。
聽了冷刃的話,牛魔三人當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小子竟然如此厲害!喜的是這小子終於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周二看向牛魔,問道:“牛老大,真的要把他們帶去我們以前的藏身之所嗎?”
牛魔還沒作答,林森卻已怒道:“這還用說?你沒看到他為我們拚了命才這樣的嗎?他之前雖然也有不對,但你們兩個也未免太無情了吧?”
一聽他們這話,寒娥立時大哭,她罵道:“嗚嗚,你們……你們忘恩負義!你們是壞蛋!早知如此,讓你們餓死算了!……哥哥,嗚嗚……”
牛魔等人如此行事,隻不過是因自小飽嚐人間冷暖,不易與人交心,才練就一副鐵石心腸罷了。但此時眼見小姑娘聲淚俱下的控訴,他們心中便縱有千般冷漠,萬種無情,此時統統都化作了繞指柔。
牛魔趕緊哄道:“我的姑奶奶,牛大爺怎麼會是無情之人呢?我牛大爺有恩報恩,他為我們拚命,我們當然要照顧他。再說,我不是說過他是我們老大嗎?我們怎麼會丟下老大不管呢?”說著,他轉向周二,喝道:“周二,我有說過不管他的死活嗎?奶奶個熊。”
周二忙不迭地自我掌嘴,道:“是我該打,是我該打!我以為那山洞隻是牛老大拿來藏嬌之用,而不欲帶人去,才有此一說罷了。”
寒娥狐疑地看著他們,看到他們都很認真地點頭,這才破涕為笑。不過冷刃傷勢未明,她不禁又憂心忡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