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南柯夢醒,山路魂斷(1 / 3)

九、南柯夢醒,山路魂斷

熄燈了,上chuang了,別人開始打呼嚕了,可是我還是睡不著。葉培的音容笑貌不停地在我的眼前浮現。那個白衣飄飄的美麗少女,在我們最無聊的晚上,給我和蟈蟈講述這個學校的傳說。在我們最危險的晚上,挺身而出,幫助我們度過難關。她,就這麼走了,甚至在她消失時還帶著我的誤解。“唉,天意……”她臨走前的那聲長歎又回響在我耳邊。不知道她轉過頭去的時候有沒有流淚,就這樣帶著我的誤解走了,她會不會傷心。

“怎麼?睡不著麼?”一個涼涼的身子從我背後貼上來,藕一般的玉臂環抱住我的身體。“如果你睡不著,我可以告訴你一件關於你師姐的事。”

“說。”一個女鬼在床上抱著我,而我想著另一個女鬼,這情形也真夠詭異了。

“她也是被鬼害死的,我能感覺的到。如果你心存愧疚,就到她死的地方去看看,沒準能找到凶手,替她報仇。”

“你確定麼?”

“確定。你別忘記了,我生前也是有法力的。好了,你趕緊睡吧,隻有你睡了,我才能再現當年的情況給你看。我的法力還不足以在現實中重現當年的情景。”

“那你唱搖籃曲哄我吧,我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我說出了這麼一句連我自己都覺得極其好笑的話。可是她卻沒有笑,隻是在我耳邊輕輕地哼唱:“星星睡了,月亮睡了,天上鳥兒不叫了……”也許是多年沒有聽過這曲子了,也許是女鬼的歌本身就有魔力,我漸漸地睡著了。

“姬玄,姬玄……”一個聲音在叫我,我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個女人。一條白色的裙子,高聳的胸脯,呃,怎麼會有這種事。“你不要怕,你現在是在夢裏,我要重演當年的事情給你看,現在你的意識在我的身體裏,你從第一角度來看這件事也許對你更有幫助。”那聲音,居然是從我自己的嘴裏發出來的。

手,在頭上抹了一下,瞬間,世界變了個樣子,就好象從夜視儀裏看到的那般,綠綠的,恐怕這就是開天眼吧。身體,在一間宿舍的床上,身邊還有個女生,八個女生的睡相真是千姿百態,我不禁暗念了一句,對不起,各位師姐,我不是有意偷看你們的。

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幾個人影,以打拳擊的姿勢出現在門口。火死!一定是火死!記得哪個書裏說過(貌似是柯南),被燒死的人死後會出現一種“鬥拳狀”的姿勢,也就是說和打拳擊的姿勢差不多。人影慢悠悠晃進屋子裏,領頭的一個站在床頭猶豫了很久,終於衝我伸出了手。我想喊,可是完全做不到,因為我不過是意識在這裏,就像看一場恐怖電影一樣。“來了麼。”我的身體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飛身一把抓住領頭亡靈的頭,翻到了它身後(呃,這個動作……可以參照KOF97裏狂七家社下後拳)隻見“我用肩膀一撞,撞開擋路的幾個亡靈,飛奔而出,亡靈們見獵物逃跑了,怎麼肯罷休,一個個跟在後麵窮追不舍。“我”從二樓陽台一躍到了樓下,一個縱躍,手抓欄杆頂一借力,就這麼出了女生院。好利索的身手,我雖然也學過幾天散打,可是和這個“我”完全沒的比。那身手,真是利索,尤其是還穿了那麼一條長裙。有路狂奔“我”跑到了學校生物樓旁的小樹林,轉身,直視身後追來的亡靈。七個,一共七個。隻見我身手到裙下,猛的往出一拽……呃,一大疊符紙出現在手中。就在那一瞬間,我的視線開始模糊。“集中精神,不要想著別人。看完這段!”原來,我剛看那一個動作,想起了葉培。精神稍一分散,再看,“我”已經被七個亡靈圍在了中間。靈符扔在亡靈身上,隻能讓它們後退一下。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七個亡靈的攻擊意識並不強,甚至說根本就不想進行攻擊,難道有什麼隱情?“我”不管這些,再次伸手進裙下,抽出一把尺來長的桃木劍。什麼?我怎麼知道是桃木?道士都是用桃木滴。不過我最吃驚的還是淩若雲的裙子,不知道下麵還有什麼東西藏在那裏。

“汝等是何方妖孽!擾亂書香聖潔之地的清淨!如有冤情從實招來,貧道或可為爾等超度。”淩若雲的聲音,透出一股威嚴。七個亡靈在不住地後退,似乎很怕她。“當時,我覺得附近有另一股氣息接近,而它們怕的也許並不是我。”淩若雲又來做旁白了。“何方神聖,不要躲躲藏藏的!有膽子襲擊我就出來!”話音剛落,一隻手,出現在“我”胸前。那是一隻透明的手,是從胸口裏伸出來的,然後,那手向回一縮,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

當周圍再次明亮起來的時候,亡靈已經沒有了,隻有我和對麵站著的淩若雲。

“看明白了麼?這,就是我死亡的全過程。”她幽幽地說。

“那隻手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做鬼了。”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那些亡靈其實並不想要你的命?或者說它們也是被逼這麼做的。”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的直覺,我的直覺通常都是很準的。”

“恩,我相信你,因為你是天賦的解卦人。不過,我也就能幫你這麼多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羈絆就是沒有能把我死亡的真相告訴後人,現在,我可以走了。”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關於害死葉培的東西的事情。”我上前一步拉住已經轉過身子的淩若雲。“你既然知道她死的蹊蹺,就一定知道是什麼害死她的!你告訴我!”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隻是從她的鬼魂上可以看出她是被害死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她又不是我什麼人。”說罷,飄然而去。

早上,我是被人哭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被鬼入夢,睡的特別沉。從窗戶望出去,是一隊臂纏黑紗的人,正在一邊哭一邊和幾個係裏的領導說著什麼。我連忙跳起來,穿好衣服跑了出去。這,肯定是葉培的家人來收拾遺物了。

走到旁邊,看見一個40多歲的女人正在強忍著哭泣安撫著身邊的男人。這應該是師姐的爸爸媽媽吧。從身上摸出幾張100元的票子,用力塞到女人手裏:“阿姨,師姐已經走了,您和叔叔節哀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那女人呆呆地看著手裏的錢,又看看我,搖了搖頭,“孩子,阿姨不缺錢,你有這份心,培培應該也滿足了。”說罷,把錢又塞回我的手中。我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女人看見我哭,再也抑製不住,撲到男人懷裏哭了起來。良久,我和她才平靜下來。

“阿姨,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答應。”我看女人的情緒平靜下來了,才柔柔的說。

“小夥子,什麼事啊?培培生前一定是對你挺好的,要不你也不能跟著阿姨哭,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女人看著眼眶和她一樣紅的我。

“我想請您帶我去師姐出事的地方,我要找出凶手,替她報仇!”我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楞了。

“凶,凶手?你,你是說,你是說培培是被人害死的?”女人迷茫地看著我,又看了看男人,“不會吧,警察說,那,那隻是交通事故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害死的,但是肯定是被害死的。”

“姬玄!胡說什麼呢!”導員看我莫名其妙說這種話,立刻出來喝止。

“李老師,我沒有胡說,我進學校第一天,師姐就給我講了咱們學校的一個傳說,我想您在這裏呆了許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亡靈車站傳說吧!”

導員聽了我話,先是一呆,然後,用一種極其不確定的語氣問我:“你是說……她……”

“恩,她回來過,還見了我,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已經走了。”

我的話,讓周圍聽到的人都張大了嘴。這話很難讓人相信,但是導員心裏清楚,這個在學校裏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幽靈車站傳說並不完全是謠言。每個在這裏教了三五十年的老教師都多多少少的看到過點什麼。

“她,她自己跟你說她是……”導員的聲音裏有疑惑,有茫然,有恐懼。

“不,她沒說,她來見我是因為我當時被另外一個鬼魂纏住,也正是那個鬼魂告訴我,她是被害死的。”完全顛覆科學的話語,我不知道我看起來是像瘋子還是像神棍,總之,為了解除我的內疚,就算被人關進瘋人院,我也要先把她的仇報了再說。

“好了,孩子,叔叔知道培培生前一定跟你很要好,可是培培已經走了,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男人暫時放下了悲痛,轉來安慰我。被死者的父親安慰,我的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你們相信我,我真的見過她啊!淩若雲,是淩若雲告訴我的,李老師,一般學生不可能知道淩若雲是誰的吧,”導員聽了我的話,臉馬上就白了。八年前的離奇死亡事件,就是從這個淩若雲開始的,這麼大的事,這麼重要的人物,他怎麼可能忘記,今天卻從我的嘴裏聽到這個名字,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良久,導員對我說:“姬玄,萬事小心。”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任夢、芳華、導員還有葉培的父母聚集在葉培的宿舍中。

“我不可以算是什麼害死的她,那屬於天機,但是我可以算一下我們此去如何趨吉避凶,這個問題應該不大。”桌子上,擺著九枚五帝錢和一張黃紙,紙上寫著一個名字和生辰八字,那是一個假名。我用黃紙包住一枚五帝錢,雙手交握,伸出食中二指夾住那枚被紙包住的銅錢。閉目,口中念念有詞:“乾坤八卦聽我召喚,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前路凶險,請上蒼指點迷津!”桌上的八枚銅錢奇跡般的自動飛到了空中,在我身邊盤旋。猛然,“轟”的一聲,手上的黃紙自動燃燒了起來。我嚇了一跳,趕忙把黃紙和銅錢扔了出去,而空中的八枚銅錢也落了地。“不可能的,怎麼會這麼邪!”我看著還在地上燃燒的黃紙,茫然不知所措。

假名瞞天,基本上占卜師都不會用自己的真名,因為占卜本身是泄露天機的事情,用假名可以避過天罰,當然,要是你泄露的天機太大,假名也是不管用的。我平時起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卦,所以沒有用假名的習慣,今天這卦不知道會算出來什麼,所以為了保險,才用黃紙寫了一個假名上去,誰知道就這麼毀了。看來還是我命大,如果沒用假名的話,可能毀了的就不是黃紙而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