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歎了一口氣,姚羽琦繼續在宮中漫無目的地行走著,直到鼻端聞到陣陣令人心曠神怡的花香,她才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那滿園的奇花,這才赫然發現自己竟走到了輕塵園附近。
微閉起眼,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頓覺心境開闊不少。
芷蘭姐讓她多出來走走的建議還是好的。但蕭靖說這裏是禁地,不準擅自進入。
其實,禁地又如何呢?
姚羽琦嘲弄一笑,朝輕塵園走去。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的餘輝落了滿地,將整個輕塵園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如同夢幻仙境一般。
落日下,一道優雅溫文的身影正孜孜不倦地忙碌著。
他還是一身雪白華衫,一頭長發也隨意披散著,如同一名落入凡塵的神祗。四周的群花幾乎都成了陪襯。
姚羽琦笑了笑,輕喚:“種花人。”
那人微側過頭,對著她溫文一笑:“姚昭容。”
姚羽琦微擰了擰眉:“不要叫我姚昭容了,就叫我羽琦吧!反正這裏也沒有別人。姚昭容這個名稱,我真是不喜歡。”
種花人直起身,輕輕拍去掌心沾上的塵土,微笑:“昭容可是堂堂二品妃階,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卻得不到,而你卻偏偏不喜歡。”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做個平民百姓。遠比這昭容昭儀自由自在地多了。”
“是嗎?”種花人略有所思地看了姚羽琦一眼,但唇角的微笑依舊未落。
姚羽琦彎下腰,小心地捏起一朵火紅的花朵聞了聞:“真香。種花人,你怎麼就能種出這麼好看這麼香的花呢?”
“種花需要的是耐性和一顆平靜的心。這兩樣都有了,你一定可以種出比我這更好的花來。”
“我現在還哪裏會有平靜的心了?”姚羽琦輕歎了一口氣,看著麵前的花朵竟有些失神,“種花人,你知道嗎?其實我有時候真道羨慕你呢,在這座輕塵園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束縛,自由自在——”
“過得不開心嗎?”種花人淡淡地問。
“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姚羽琦唇角牽起一絲苦笑,“真是一言難盡。”
“若是有什麼不開心,你可以常來這裏走走。有些花香可以安神。”
“嗯,我會的,謝謝。”
種花人微笑。
姚羽琦沉默了良久,忽然問:“種花人,是不是每個在皇宮裏呆久了的人,都會變得殘酷冷漠?”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姚羽琦苦笑。她想起了蕭靖,也想起了皇上那夜對她說的話。
他們都要她學會接受,學會殘酷。
難道注定了就隻有這一條路,她才能保護自己?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見姚羽琦失神沉默,種花人也未追問。
“算了,我們不說不開心的事了。”姚羽琦深深吸了口氣,轉頭看著他,“種花人,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叫我泓吧!”種花人輕笑。
“泓?嗬嗬,這可比種花人好聽多了。不如,我就叫你泓大哥吧?”
“好。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種花人笑得一臉的溫柔,黑眸裏就像會泛出光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