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穹山雲龍繞,翠碧煙柳賦闌珊。烈陽燦爛獨空照,清波蕩漾耳邊來。
一座魁偉的大山腳下坐落著一大排整齊的高樓,高樓建設有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蝴蝶壯,優美文雅。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巨大的塑膠操場,能容萬人。
左側的一條寬敞的塑膠跑道發著絲絲塑香,看似剛鋪設成不久,周圍的操場坐台上正做著一個年紀二十四五的小夥子。小夥子身高一米六左右,瘦瘦的身軀顯得十分單薄。一身衣服極為樸實,卻很整潔。臉容微長,不算瓜子臉也不算圓臉,容貌極為普通。眼眶上戴著一副脫了漆的眼睛,眼光卻炯炯有神。
他兩眼盯著遠處的一池大湖入了迷,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上去臉神凝重,愁雲霧繞。
“啊呆,你怎麼跑這裏來了,大夥都在等著你照畢業相呢,趕緊些。”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小夥子奔到他身後幾分氣意地喊道。
阿呆全名為刑生,是05屆物理學本科班的學生,因為大家都覺得他有些呆傻,給他取了那麼個綽號,久而久之幾乎成了他的書名,甚至有時候班主任也會這麼叫他。這個來叫他的是他們班的班長,名叫陳林。
刑生迅速站起身跟著陳林往主教學樓奔跑,問道:“班主任不是說下午兩點嗎,怎麼改成早上了?”
陳林道:“下午自由安排,晚上吃散夥飯,怕來不及,改了。”“散夥飯”其實就是畢業餐之意,大家都這麼說,也成名詞了。
刑生道:“哦,你什麼時候離校?”
陳林道:“明天吧,火車票都買好了,趕緊些。”兩人邊說著,邊在寬長的水泥路上疾奔,不一時便大汗淋漓。這校園很大,足有五裏長,主教學樓位於整個校園的中央位置,距離學生宿舍有兩裏餘,距離方才刑生在處的那個操場足有三裏。大道兩側皆是美麗的花園,還有一個人工湖,風景優美,甚至覺得超過了些大學的範疇,相似個度假村。
兩人奔到教學樓前,全班的同學早已排好隊等候著,個個臉上皆有幾分厭煩之色。
陳林的位置早已經排好,直接站了上去。刑生的位置可沒那麼好找了,好了了一陣,似乎去那裏都覺得很多餘。攝影師隨意安排了一下,搬了個石頭站在最後一排。隨著攝影師哢嚓一聲快門,整個大學生活就此結束,可悲的是刑生竟隻露了個半臉。
集體照完後,許多同學相邀著照相留念,刑生也不例外。他邀了許多平日裏處得較好的哥們照了一陣,又邀了班主任照了幾張。這一弄下竟也到了下午。
刑生回了宿舍,收拾著行囊。同舍的同學也都還沒收拾完,各忙各的,不知幹什麼去了,整個宿舍就隻剩下他一人。
“阿呆,還沒收完呢?”隨著聲音,一個圓臉的小夥走了進來。這個也是和他一班的,名叫張澤。
刑生道:“原來是夥子,你的收好了嗎?”大家都稱張澤為夥子,是因為張澤不論見到哪個男生皆稱人家為夥子,所有的人都反過來這麼稱呼他,久而久之成了他的綽號。
張澤細細笑了笑,說道:“我早就收拾好了,這學校在得我心悶呀。趕緊離開看看能不能喘口氣,快被憋死了。”
刑生笑著,隨口答道:“是呀。”
張澤道:“去電站的車票我都給你買好了,明天早早的就出發,別連抱到都給遲到了。”
刑生點頭道:“謝謝你呀,車票錢我過兩天再還給你,現在真是快成乞丐了。”刑生家住一個邊遠山區,全村隻有三十戶人家,是一個少數的民族。他是全村第一個大學本科生,可能也會是最後一個。因為村裏的孩子幾乎沒一個人能讀到初中,能讀到初中的絕沒有讀到高中的。村裏人個個都盼望著他有大出息,它日能沾點關係。父母皆是文盲,靠著耕地維生,每個月少吃儉用就能湊個兩三百寄給他讀書。他是農村孩子,從小就跟著父母耕田耙地,倒是很能吃苦。在大學中申請了助學貸款,學費無憂。在學習之餘經常到城裏打工,生活費倒也不愁。
本來他自己平時也攢了些錢,以備畢業時找工作所需。前後去了兩個招聘會,簡曆是投了,皆石沉大海了,錢也花光了。幾天前有一個電站來學校招聘,本來隻招電氣工程專業的。後來因為電氣專業的就業形勢良好,都覺那個電站太小沒有發展前途就沒一個人去報名,才勉強來看了看物理專業的。他們這個物理專業算得上的奇門了,既不屬於教育類也不屬於工學類,而屬於理學類。就業率雖都是百分之百,其實畢業後都是去打雜工的。考教師,教師隻收教育類的,找工作,沒人要學純理論的物理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