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裏。
許隨安麵色蒼白地看著我,嘴唇蠕動。
「溫酒……你別沖動……」
帳篷外。
楚國的士兵咋咋呼呼。
有人用刀挑開簾子,「許將軍,沒找到溫酒將軍……」
他看見帳篷內的場景,舌頭忽然打了結。
「屬、屬下參見溫酒將軍。」
師傅曾經交代,在外必須給上峰的顏麵。
我強壓著怒火收回槍鋒。
「走,回軍營!」
「是!」
士兵夾起屁股大聲回應。
跟我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了看許隨安。
到底沒敢說話。
後來聽說,許隨安是花了大價錢在邊塞硬造了個轎子把人接回來的。
回到軍營,就來了我的營帳。
他皺著眉,帶著一絲歉意,「溫酒,我不知是你幫晚娘接生的……」
我不理他,一劍削斷了一排紅燭。
許隨安顯得有些難堪,「你這是做什麼?!晚娘有孕在身,我當日隻是情急。」
「情急什麼?」
我有些惡心,「怕我知道你有夫人,殺了你的原配夫人?還是怕我知道你騙婚,把你們兩個都殺了!」
這話似乎是刺痛了許隨安的尊嚴。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溫酒,好好說話,我也沒說過不娶你!」
娶我?
我笑了,「許隨安,你怎麼娶我,讓你那剛生了孩子的原配下堂嗎?」
他抿著唇。
仿佛是我有多不懂事。
帳外,有我的親兵來報。
「將軍,請帖已經發出去大半,寄到您師門的那批,追不回來了。」
「那就不追,告訴他們,不成親了,我夫君死了!」
親兵應聲,馬上出去辦。
許隨安的臉色難看極了,刷地站起來。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不知進退!鬧成這樣你要怎麼收場?!」
收場?
許隨安現在還在考慮收場?
我挑著眉看他,「你還是想想以後怎麼給自己收屍吧!」
他怒極。
狠狠地一拍桌子,「胡攪蠻纏,一點都沒有京中貴女的溫婉體貼,想要做人婦,你連不可妒都不懂?!」
他說完,揮袖離去。
我深深吸氣。
盡管已經決定了放棄許隨安,但相許三載,難免心底還是泛起一陣酸楚。
3
十八年前傳出讖語。
得鳳鸞者得天下。
我的師門為鳳鸞山。
當初許隨安為了一戰成名,在我的師門求了整整一年。
師兄們不理他。
他就日日流連在山腳下,一拜再拜。
沒感動師兄們。
倒是感動了我。
借著歷練的名義,我偷偷和許隨安下了山。
他見到是我的時候,眼中還帶著一絲失望。
不過好在我是鳳鳴真人的關門弟子,名頭還是可以嚇唬人的。
他帶著我上戰場,一路所向披靡。
把原本無往不勝的蠻人打回了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