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還沒容她發揮,大哥哥在朝堂惹了禍,這事唯有端陽大長公主才說得上話。
爹爹舍下臉去求了幾次,最後才得到一句模糊的暗示。
國公爺蕭騫,戰功赫赫,身份顯貴,親事卻還沒有著落。
爹爹甚至連家都沒回,就滿口答應要把我嫁過去,成為蕭騫的第三任妻子。
娘憤恨的目光打斷了我的思緒,也把我拉回這晦暗不明的現況中。
娘身邊的大丫鬟琳瑯還勸我別惹娘傷心。
我氣笑了:「娘,這不就是你所求的嘛?」
「如今外人,誰提起你不得誇你一句大公無私,舍己為人?」
「至於我,如果不幸被磋磨死了,你在爹爹和大哥哥麵前,也更有臉麵了。」
「如今還在我麵前,擺出這一副慈母心腸給誰看?」
幾句話,娘作勢直挺挺躺了下去裝暈。
她總有法子對付我。
軟磨硬泡,恩威並施。
我鬧得狠了,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說白了,打量著我心疼她,就永遠讓我退讓,永遠讓我犧牲。
4
出嫁前夜,娘怯生生來到我的院子,遞給我一張薄薄的嫁妝單子。
見我隻冷眼看著她,她小心避開我的視線,小聲囁嚅:「你大哥哥那事,上下打點花銷太大,如今隻得委屈你了。」
我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哥哥闖禍需要打點,家裏的財產鋪子都不能動,就隻能動我的嫁妝。
我的婚事本就艱難,如今卻連一份體麵的嫁妝都不給我。
「國公府家大業大,如今你嫁去做續弦,孝敬公婆,體貼夫君這些自不必說。主要是小公爺,他自小喪母,你切記,一定要待他好,唯有待他好了,你在上京城和夫家才能站穩腳跟。
」
我嗤笑一聲:「像你一樣,永遠拿自己親生的孩子做人情,去博取他人的憐惜,犧牲親生孩子來坐穩繼室的位置?」
此話一出,娘仿佛受不住一般,手高高揚起。
我把臉往前伸:「來,使勁打,明日新嫁娘腫著一張臉,咱就看這婚事還辦不辦?」
娘仿佛沒想到我會頂撞她,把帕子往臉上一捂,轉身跑了出去。
蔡媽媽嘆息一聲:「夫人心裏有你的,她也難,你別怪她。」
我隻把嫁妝單子遞給她。
蔡媽媽看完,也不再勸我了,急得在屋子裏來回轉圈:「夫人糊塗啊,這麼多年委曲求全,為的是什麼?」
「到頭來,害得小姐落得這地步,這這這,沒有嫁妝,咱們到國公府怎麼做人?」
丫鬟杏染就潑辣得多:「不做人,總不能做雞做鴨做鵝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咱們護著小姐做姑子去,前陣子我就打聽好了尼姑庵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