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肖暘後退半步，低下了頭，低聲道：“隻是......這原本都是我的事，應該由我自己來解決。前輩與我萍水相逢，卻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無以為報。”
“我也不求什麼回報。”
言陽秋微笑道：“隻是看著你，讓我想到了年輕的自己。”
“年輕的自己？”肖暘有些疑惑地抬起頭。
“是啊。”
“想當年，我也曾天賦異稟，光芒萬丈。但是突然有一天，我的修煉遇到了瓶頸，整整一年都無寸進，甚至還退步了...那一年，我可謂是受盡了白眼。往日那些我看不上的家夥，一個個到我麵前施舍憐憫，或背地嘲笑......”
肖暘聽的咬牙切齒，怒道：“都是隻會落井下石的小人！”
“可不是嘛。”
言陽秋神色低落，唉聲歎氣：“就連我那未曾謀麵的未婚妻，在聽說我天賦消失，前途渺茫之後，也提出要解除婚約......”
“什麼！？”肖暘的聲音陡然高昂，嚇了言陽秋一跳。
“怎麼了？”他咽了口唾沫。
“像，竟能如此相像！”
肖暘眼含熱淚，衝上來握住了他的手：“前輩，你我的遭遇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你也被退婚了？”言陽秋有些頭皮發麻。
他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一部分是真的，一部分是添油加醋。比如他確實曾天賦異稟，光芒萬丈，但不是修煉遇到瓶頸，而是直接修為盡失。
至於受到昔日同門冷眼和嘲諷，則沒有那麼誇張。除了妙丹峰那一脈，宗門裏絕大多數人對他其實都挺好的。
後麵所謂的“被退婚”，則更是他一時興起，想起前世的一些經典橋段，隨口胡謅的而已。
“前輩，不瞞您說，家父曾代我與鳳陽城慕容家女兒訂下婚約。可就在三個月前，慕容家突然來人，單方麵宣布退婚。理由是他們小姐已經成為了淩雲宗的內門弟子，與我的身份已是雲泥之別......”
“可我本來就已經放棄了！”肖暘眼眶通紅，突然用手捶桌，咬牙低吼道。
“自從我修為盡失，就從未想過還能娶慕容馨兒。在聽到她成為淩雲宗內門弟子之後，我更是不敢奢望，在和家父商量過之後，準備親自登門解除婚約...可是......可是他們連一天都不願多等，竟然直接派人找了過來，當著一眾族老的麵直接宣布退婚！絲毫不給我和父親臉麵......”
“於是我以血代筆，寫下一封休書，主動解除了婚約！”
“並且與他們約定，三年之後，我定會找上淩雲宗，與慕容馨兒一決勝負。看看究竟是我配不上她！還是她配不上我！”
言陽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少年的肩頭按了按：“嗯...很棒，有骨氣。”
“因為慕容家的緣故，我原本對淩雲宗充滿了惡感。可是今天我遇見了您，方才知道淩雲宗不愧是大夏境內第一大宗門，裏麵的人都是俠肝義膽，古道熱腸......”
行了，你別再說了，我都有點愧疚了，言陽秋心中暗道。
他今日之所以出手幫肖暘，一方麵是對方身負大氣運，未來成就必定不凡，提前交好百利而無一害。另一方麵，則是抱著磨練一下李長卿的想法，探探這小子的修為深淺。
至於什麼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真是沾不上一點邊。
“前輩。”
肖暘吸了吸鼻子：“三年之後，我會如約前往淩雲宗。到時候若是鬧出了風波，還望您海涵。”
言陽秋幹笑一聲：“沒事，隨便鬧，大家都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