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聽罷,連連搖頭,忽然間又發現了什麼,問道,“你竟然就忍住了發財的誘惑沒有前去?”
老村長一笑,“當時我被我爹攔下了,他說那個找到金疙瘩的人身上有一股死人味,死活不讓我去,沒想到他還真說中了。”
道士也笑了,“令尊也是高人,沒被這金疙瘩蒙蔽了。這事我已了解了一些始末,我想上山看看不知可否?”
老村長眉頭緊鎖,“可以是可以,可是這山有多年沒人上去過了,恐怕隻有我才能給神仙你帶路了。”
兩人匆匆準備了些吃食,就上山了。臨走之前,道士留下一封書信,說到若是此行一去五日內未返,就拜托村人將此信送到十裏鋪一位叫“二鐵鍋”的人手中。
山路崎嶇,雜草縱橫,三十年前的山路早已不複存在,甚至連隱隱約約的道路的模樣都消失不見了,半人高的雜草漫山遍野。老村長在前揮動一把大刀劈開雜草,雜草雖雜但是卻極其堅韌,斬斷是費力的方式,其實略微撥開雜草能判斷路麵是實是虛就已經達到了目的,道士早已收了道袍,將褲腿緊緊紮住,緊隨其後。沿路還能看到一些焦樹,但還是生長著枝葉,沒有死去,樹不茂盛,稀稀疏疏的幾株。正因為樹沒幾株才讓雜草茂盛的生長,遇見些低矮的草,老村長索性也就不理睬,照直邁了過去。
“啊!”突然間一聲慘叫。
道士跟在後麵急忙疾行幾步,到了老村長近前,問道,“怎麼了?”
老村長苦笑,強撐著站了起來,“老了老了,沒留神讓條蛇給咬了。”
道士凝重,連忙讓老村長就地坐下,拿著大刀清理了周圍的一些雜草,之後取出一個瓷瓶,將瓷瓶裏的水向四周灑了一些,老村長有些發呆,聞著這水的味道一下就反應了過來,是雄黃酒。
道士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褲腿割開,一小會的時間裏,小腿就腫了起來,還淌出兩道黑血,道士深吸了一口氣,好毒的蛇。
道士說了句,“忍著!”一刀劃過去,在老村長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口子,用力往出擠黑血,老村長臉龐發黑,連嘴唇都有些黑紫,道士見狀直接在傷口上開始用嘴吸毒,直到吸出了鮮紅的血液。道士坐在地上從兜裏掏出一小撮葉子,兌著水在嘴裏嚼了嚼,吐了出去,又取出一些葉子像剛才一樣嚼了嚼,重複了三四次,最後才取了掌心大的一把葉子,沒有摻和水,嚼了嚼,敷在了老村長腿上的傷口上。
老村長有些發愣,不知是因為蛇毒沒退下還是被道士的一身手藝給鎮住了。沒過多久老村長緩過神來,看樣子已無大礙了。
道士笑了笑,取出一個小果子,遞給老村長,“含在嘴裏,提神用。”說著又取出幾片葉子,“我本是嶺南人,四處遊曆至此,這葉子是我們當地的正山小種,果子叫檳榔。如果給你吸過毒我不嚼些正山小種,恐怕我就得先你一步羽化成仙了。”
老村長萬分感激,就要當場給道士跪下,道士連忙將他扶起,說到,“萬萬不可,這是要折我壽命。”道士起身去找了根樹枝,用刀削去枝岔,做成了一根長木棍,遞給老村長,“村裏人的滴水之恩,老道定有報答,這刀給我留下,幹糧與水我也留下,你用這木棍速速回去吧。”老村長一聽便瞪大了雙眼,“這怎能行?神仙對我有恩,救命之恩尚且未報,怎可先恩人一步離去?”
“我是有求於你,並非叫你離去,你下山之後,速速派人去十裏鋪找‘二鐵鍋’就把我留下的書信給他,叫他來此幫我。”道士一頓,“記著,一定要把話帶到,我在此地等他。”
老村長向道士作揖,然後拄著木棍就離開了。
後來,這位村長回到村裏叫人手持書信去十裏鋪找人,過了兩天,這位“二鐵鍋”才來到了村子,隨著村長上了山,後來的事誰也不知道了,二十多人上了山最後僅僅回來不到十個,老村長回來以後不久就離世了,至於在山中遇見了什麼,是隻字未提。那位“二鐵鍋”最後領人清了山路,在山內建了一座廟。說來也怪,自此以後,無論何地大旱,村中也沒少過水。人們都說,那位道士乃是得道高人,村人有恩於他,他羽化成仙之後便保佑了這一方水土。也有人說,山中有一成精的蛇妖,可以吞雲吐霧,最後道士與其大戰三天三夜直到最後同歸於盡,才換來了這一方好風水。
傳說就講到這裏,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沒人知道,連是不是杜撰都沒人清楚,人們隻知道從那時有水有廟開始,村子就正式被稱作水廟村,姥姥的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