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皮應該就是曾作為擋雨材料鋪在灣內最大竹樓屋頂,是曆年來作奸犯科之輩的最終下場,說起來青興上千人的屋村,曆經幾百年隻有區區百人行凶作惡領到如此下場,“桃花源”中的安寧富足可見一斑。
走完這條泛著慘白的人皮小路再往上就是傘田了,插著一把把張開的紙傘,其下蠕動著密密麻麻的鬼草籽,喜水沒做任何停留,“淩”字訣加持下點踩過去,直到看見不遠處的那株枝繁葉茂的銀杏樹。
幾天前為了陰婚的“腥線”而來,當時那紅線的一頭就係在這棵樹上,這會看去原來係線的枝幹仍在,線已經不知所蹤,想來那幾個招碟仙的同學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吧……
推開大樹下黝黑的門,誰能想到眼前這扇看上去不起眼的木門,竟堅固到以喜水的道法都不能破開的地步,可這會兒再看去,少了一些法術的加持已經顯的有些平淡無奇。
屋內漆黑一片,隔絕了外界的微光,喜水按了按牆上的開關,已經沒有反應,看來位於房屋下的發電機已經停止運行,再不會點亮哪怕一盞燈泡。
喜水掏出手機打開電筒功能,頓時一束筆直的白光照亮周圍一切:
客廳裏的茶幾上還堆著沒有來得及收拾的大富翁棋,坐墊被丟在地上,再遠一點的餐廳還有未吃完的餐碗,看來那個智能小機器人不能充電也徹底休息了。
特意抬起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鹿頭,眼下雖然是黑夜,卻沒有一絲活力顯現,和一具死物沒有什麼分別,高高掛在牆上被白光一照顯示出仿照品的廉價感。
空氣裏彌漫著剩菜剩飯的餿味,除此之外隱約還有股黴味,像是木頭腐爛的味道,喜水知道這股黴菌的味道是來自地下,而連通地下的密道就在隔壁的書房裏。
“什麼時候鼻子也變的敏感起來?像那頭二哈一樣?”喜水搖搖頭,穿過過道推開書房的木門,書架正中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那是被自己用“破”字訣轟出來的,就在瓦狗眼皮子底下。
密道依舊曲折昏暗,照理說這個房子裏是有個電梯直同地下的,不過眼下已經萬般寂靜,隻怕就算尋到也沒有什麼電能帶動電梯。
循著狹窄的密道走了差不多一刻鍾,可能是自己一個人的緣故,少了瓦狗的拖累要快上不少,很快前邊是一個隱蔽的窗口,從那裏進去可以看見一間小小的過渡室。
過渡室上是厚重的鉛合金門,這是為了灣內那些冤死的村民魂魄能不外泄到天地間。
古代那些煉丹的術士常以鉛為“命”,以汞為“性”,“性命”一同構成丹藥裏的長生,卻又不知這二味劇毒帶走了多少顯貴,不過這些方士有一樣倒是對的,就是鉛與魂魄相斥,幾乎可以隔絕外界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