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中年人隨意向後一到坐在畫出來的椅子上,看上去極為牢靠,根本不像是用筆畫出來,接著又端起黑白色茶壺向,兩隻茶杯裏“咕嘟咕嘟”倒起還冒著熱氣的溫茶來。
喜水遲疑了一下也坐了下去,剛才看那毛筆兀自作畫時數了數,這把椅子一共十畫,沒有彎曲全是橫豎構成,這要是坐下去會不會直接鏤空下去?
誰曾想當屁股接觸時才發現是有支撐的,又試著往後靠了靠,依然很結實,如果不是全程目睹一根禿筆作畫的過程,還真以為是坐在一把實打實的椅子上。
中年男人見喜水的小心翼翼好像見怪不怪似的,自顧自喝著茶,直到喜水也抿了一口,發出一聲讚歎,才笑著說道:“小子也懂茶?”
喜水忙謙遜道:“不懂不懂,隻是覺得這茶很是清香,喝一口回味悠久。”
中年人又笑著搖搖頭,扯回剛才的話題:“說說你自己呢?小子。”
“說我什麼?”喜水有些不解,這又不是招聘,一來自我介紹啊?
“隨便說說,嘮嘮家常那種,”中年人一招手隻見又是壺茶飛來,倒進杯中推給喜水:“再來試試節前碧螺。”
“……”喜水腦海裏閃現出老渠頭打小教給他的話:“墳地裏種棗樹——鬼扯噢!”像類似這種無事獻殷勤,早在還上小學就明白肯定沒有好事。
中年男人見打不開喜水的話匣子也不著惱,好像隨意似的,就著桌麵握著剛才飛出來筆開始作起畫來,三兩筆勾畫出一副輪廓,又虛點半空蘸滿墨汁開始畫起頭發來。
喜水看著中年男的一舉一動,不一會被他所做的畫吸引,這是一副人像畫,看上去歲數不大十五六歲的年級,從很短的頭發來看應該是個男生,飽滿的天庭,細小的眼睛,穀倉一樣的鼻子還有寬寬的下巴……
怎麼這麼眼熟?喜水心裏沒來由的咯噔一下,再看去時已然知道畫的是誰——不是旁人,正是瓦狗那貨!
怎麼會!很快,中年男人就把瓦狗的畫像畫到七七八八,就差細節上的填充,這也是分分鍾就搞定的……
喜水下意識抬頭看著漫天飛舞的人像畫,忽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瓦狗這二貨怎麼上了中年男人的紙麵,這貨不會也要變成“活死人”吧!難道這貨竟覺得是“真實的”!
“等一下!”喜水一下按在中年男人作畫的手腕上,“你想聽什麼?我都告訴你!”
中年人微微一笑,停下作畫的筆,“不是說了嗎?隨便聊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什麼都可以。”
“……”喜水看著紙麵上瓦狗那雙細窄的眼睛,這會兒感覺也像是在看著自己,並且像有什麼要說似的,事到臨頭隻有妥協,若這張畫像完成,那二貨的魂魄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叫喜水,山城人,隨爺爺長大,高一,沒什麼愛好,一般放學就回家。”喜水幾個關鍵字概括完自己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