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換了座位之後,張婉的小日子過得十分妥帖。
旁有細心體貼的同桌,既可以問問不會做的題,還可以聊天解解煩悶,物化生成績也因著積極的學習態度上了些台階。
可謂,學習生活雙開花。
日子一久,張婉竟也覺得自己之前錯看,閆弈這人,與自己相處莫名契合。或許真是奇妙的緣分。
有些人不適合遠觀,適合近看些?
同時,張婉在新的環境也認識了新的人,除卻周圍一些不相熟男生,有人卻是個例外。
前後座,是學生時代的經典情感萌生點。
那人坐在張婉斜後方,總是咋咋呼呼的,張婉卻覺得有趣。
自己被家裏常常拘著,養成了外在文氣內裏叛逆的性子,對個性外顯男生總是多些注意。
在一次運動會之後,楊易軒借著張婉偷偷帶出來的手機登QQ,張婉站一旁悄悄看著,然後不等他注銷賬號,張婉便故作“摳搜”一把拿過。
“你記得把我賬號刪了啊。”
楊易軒再三叮囑。年少男女總怕自己秘密被窺探。
“知道啦。”張婉一臉無所謂保證道。
張婉登錄了自己的賬號,兩人即使每天前前後後打鬧、彼此調侃不止,但誰也沒有校外主動聯係過誰。
甚至聯係方式也沒有。
不像和閆弈,做同桌的那周周五,張婉便借口向母親要手機查作業,坦坦蕩蕩加了閆弈的聯係方式。
至於是查作業,還是聊天,又或是“借鑒”作業就說不準了。
……說到底,自己還是不夠坦蕩。
因著自己多了些不同的心思,平常的前後打鬧、調侃,竟也品出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張婉再三問過自己,是喜歡嗎?
她到今日,熟讀言情小說不滿一千也有八百,跟著母親看過的苦情劇、偶像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若非沒有對情緒極其敏感的探查力,也不會如此喜歡細膩的文學。
文學總能跨過直白現實,給那些不好拿於人前的情感一分池隅抒發來。
她清楚她對後麵那位處女座、對她態度時而熱情時而“淡漠”的男生是有好感的。但張婉實在是不清楚男生如何想。
張婉不是膽小鬼,她敢喜歡,也不見得不敢說出口,不敢求一個結果。
放在之前,大膽追愛又如何,青春期,情竇初開的年紀,愛就愛了又如何。
但她經過一遭,同樣記得,如此熱烈、直白將一顆少女心交出,新鮮期之後又會遭遇怎樣的冷待。
第一次覺得看見那人便心生歡喜,第一次說“喜歡”,第一次做別人的女朋友,第一次被好友調侃,第一次牽手,甚至是無意中,即使隻有過那一次……
自詡乖巧,又屢屢“離經叛道”的她,太過天真,不懂得控製那份歡喜。
她隻知道,一周一次的手機使用權,這般短暫的時間,她隻想給他。
即使在學校同班,她下課隻顧得往他麵前跑,周末見不到麵時還是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她和小學那些喜歡女孩子就故意欺負人家的壞男孩一樣,耍著頑劣脾性,她用筆在他胳膊上亂畫……但他隻是笑,如此的好脾氣,他隻是調侃,眼裏盡是縱容和寵溺。
張婉之後想,那個年紀,或許自以為看了些書,為他人的愛恨情仇傷了些心,便懂得愛吧。
她以為的溫柔或許是無奈。
以為的雙向奔赴或許是“如此好脾氣”之人不好拒絕自己?
那縱容和寵溺或許更做不得數了。
那她的粘人、時時想和他說話、時時想和他一處……時時想他,他承受不了也是合理反應了。
這次,她這顆幼稚、卑劣的心又被不同色彩的人吸引。不一樣的是,多了份猶豫和膽怯,她細細分析起來。
他和她,真的合適嗎?
她這次,真的敢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