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古洞(1 / 2)

雖然把蒸熟的兔肉偷偷拿回了家,不過那也隻是今天要做的事情之一。還有一件事,就是要把剩下的半隻兔子給舅舅送上去。

娘在食堂吃過早飯,然後喂飽了豬,跟爹一起回來了。

我躺在床上,感覺好像等了很久!那種滋味真不好受,肚子餓得咕咕叫,旁邊正好有冒著香味的兔肉,卻隻能聞不能吃。

終於聽到外麵傳來黃狗撒著歡跳來跳去的聲音,我知道爹娘回來了!

我掀開被子,飛快地跑去開門。

剩下事情的就簡單了,那就是——關起門來吃!

娘給三叔和爺爺一人留了一份,剩下的就歸我們了。

娘和爹都說剛剛在食堂吃飽了,讓我一個人吃。

現在雖已經度過了最困難的階段,很少聽見餓死人了,可是食堂的糧食依舊非常緊缺。每天早上的稀飯,戴著口罩都能喝幹!能吃得飽嗎?

在我執意要求下,爹娘總算是勉強吃了一些。

吃完了兔肉,娘給我找來一個破舊的手提布袋。娘把昨晚用草紙包好的兔肉放進布袋裏,再找來爹的兩件舊衣服蓋在上麵。

“你從海螺山繞到蛇頸子,再從團山崮左邊那條路上去,一直走。過了登子河往上走,再爬兩座山就到舅舅家了。那條路人少,如果路上有人問你去哪,你就說給舅舅送幾件舊衣服去。”娘給我交代路線和說辭。

娘三兩句就能說完的路線,卻要走大半天!舅舅家在海拔九百多米的山脈上,從我家走到登子河邊,也就是山腳下,要一個半鍾。爬上去要三個鍾,而且還要沿著山頂走一個鍾才能到。

我點點頭,接過娘手裏的布袋,按著娘指的路線出發了。

這條路果然很清淨,一直走到河邊才碰到了一個小姑娘。

看打扮應該是一個苗族的小姑娘,十歲左右,跟我差不多大。個頭比我略高,跟我一樣骨瘦如柴。原本清秀的臉看上去滿是疲倦,正靠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麵休息。

“你也是上山嗎?”走到她身旁,我說話了。

“嗯。”她嘴巴動了一下。

“你上山幹嘛?”我問道。

“家裏人沒吃的了,叫我去姑姑家討點米。”她想也沒想,直接就回答我了。

她不但能聽懂漢語,也說得很流利。

這個小姑娘還真單純,這種事在當時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尤其是我這種路上遇到的陌生人。

“現在大家都在食堂吃飯,你姑姑家怎麼會有米呢?”我有點納悶。

原來她姑父是我們漢族人,而苗族規定漢苗不通婚。可是她姑姑鐵了心,多次勸說無果,最後實在拿她沒辦法,於是就把他倆從貴州遵義趕到了四川省的重慶範圍內。雖然隻隔著幾座山,但也算是驅逐出境了。

即使他倆在當地生活了十幾年,卻跟其他人沒有半點接觸。因為很多人都知道苗族會蠱術,心生畏懼,都不敢離他們家太近。所以人民公社化的時候,自然沒有把他們一家算在裏麵。後來,當大家都朝不保夕的時候,他們一家依舊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完全不受影響。

最開始,家裏人也是以她為恥。後來實在餓得沒辦法了,才拉下臉背著族裏人跟他們相認。

聊著聊著,才知道她姑姑離我舅舅隻有二十分鍾的路程。

既然同路,那就一起吧。有個人,路上也不會那麼無聊。

我性格比較內向,可是跟她沒多一會兒我們就熟悉了。

我們在山路上追逐打鬧,摘生產隊的油菜花插在她頭上,跑累了就冒著嚴寒一起捧冰冷的山泉水喝。

她捧起一捧水,雙頰泛紅的說了一句苗語。

我從來沒聽過苗語,問她那是什麼意思?

“喝吧!”她解釋道。

回憶起來,那是我童年為數不多的幾件樂事之一。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追追打打,輕輕鬆鬆就到半山腰了。

突然一隻小小的野兔從斜坡上滾了下來,離我們隻有三四米遠。

我們看見了,趕緊去追。

它大概是第一次出窩,跑得不是很快。

可是不管我們怎麼努力,離它始終有三四米的距離。

人始終還是跑不過兔子啊!

追著追著,在上坡的時候,突然它腳下一滑,沿著旁邊的坡道滾了下去。

山坡有四十多度,小兔子一滾就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