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唁第一次見張小蘇，是在一歲半。
彼時的她，才隻是個不到兩周的小豆丁，剛被父母從醫院帶回家。
那天的晚霞絢麗奪目。
宋唁被艾曉抱起，眼睛直直地盯著蘇蘭懷裏的小天使。
小天使在睡覺。
粉潤的小嘴微微嘟著，圓圓肉肉的小臉蛋透著紅，吹彈可破。
艾曉抬眼和蘇蘭說句話的功夫，宋唁伸出了小手。
艾曉餘光瞥見的時候，嚇一跳，連忙阻止。
可還是晚了，宋唁的手指已經摸到張小蘇臉上。
張小蘇被挨醒。
蘇蘭怕她哭，趕緊拍拍她安撫。
結果小團子既不哭也不鬧，眼珠子動了動。
最後落在宋唁臉上。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相互注視著。
忽然間，張小蘇咧了個笑。
嘴巴半張，眼睛已經彎到看不見，宛如全世界最開心的小baby。
宋唁本來被媽媽責怪，有點兒委屈，見小團子這麼笑，他也跟著咯咯地咧嘴，幾顆小牙格外可愛。
他掙紮下地，搖搖欲墜的小碎步飛快，拖來爸爸給他做的木質平衡車，仰頭拽了拽蘇蘭褲子。
蘇蘭懂他意思，眼裏含笑，“讓妹妹玩啊？妹妹還小，玩不了這個。”
艾曉在一旁笑話自家兒子，“小小年紀就懂偏心了哈，上回有位叔叔帶了個一歲的妹妹過來，妹妹想玩的你車車，你都不給。”
宋唁聽不懂，但聽媽媽語氣，就知道媽媽在笑他。
於是鬆開車，也不說話，轉頭抱住媽媽的腿，臉埋起來靦腆地笑。
大人們看他這般，樂嗬得更起勁。
艾曉蹲下來，將他圈進懷裏，“小唁，你現在是哥哥了，以後要保護好小蘇妹妹哦，知道嗎？”
宋唁似懂非懂。
但媽媽問了“知道嗎”，他便有經驗地隻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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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蘇到了走路的年紀。
宋唁這個“家賊”，瞞著父母，將自己當初的學步車拖到隔壁，大方地送給了妹妹。
這個車也是宋白山用木頭做的，打磨得很光滑，還上了木蠟油。
上邊繞著鈴鐺。
推著走的時候會叮鈴當啷響。
剛滿周歲的張小蘇，手扶著學步車，走一步頓一步地往前。
宋唁害怕她摔倒，跟在她身後，有模有樣的張開雙手，跟著妹妹的步伐一步一步護著。
蘇蘭站在一旁笑，跟張國豐打趣，“蘇蘇有小唁這個哥哥就夠了，完全沒我們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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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蘇上到幼兒園中班，都還不用寫字。
可是看大班的宋唁每天抓著筆寫字打卡，她也纏著媽媽給她買了整套學習用具。
一到點就跑到隔壁，和宋唁並排而坐。
宋唁寫字，她畫小人。
張小蘇的卷筆刀壞了。
卷了三四遍，出來的筆芯都是斷的。
她又用宋唁的卷筆刀卷了兩遍，也是斷的。
兩位小朋友一本正經地討論這個牌子的卷筆刀不行，絲毫不懷疑是筆的問題。
張小蘇這支鉛筆是新買的，上邊有小白花圖案，她不想換別的。
“給我吧，我幫你削。”宋唁從抽屜裏，拿了把專門削鉛筆的小刀。
張小蘇告訴他玩刀不好。
可宋唁說沒事。
原本他還挺得心應手，奈何張小蘇一直盯著他看，叫他忍不住側目看她一眼。
結果這一分神，刀不小心劃過指尖，滲了點血。
張小蘇驚呼一聲，眼淚當即下來。
哇哇哭地起身摟住他親了一下，“親一下就不痛了，你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