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
這場麵其實有點滑稽,但蘇姬玉不敢笑,她雙眼死死盯著坐在床上的紅衣男人,男人如鬼魅一樣無聲無息地看著她。
要不是她確定以及肯定他還活著,她都要被他陰森森的目光給嚇哭了。
大公雞似乎感覺到氣氛詭異,不安地撲騰著翅膀。
鬱仲夜麵無表情地看著臥室裏多出來的一人一雞,微微眯起了眼睛,眉宇間透著不耐煩,“好吵,拖出去宰了給我燉湯喝。”
男人的聲音冷淡低沉,帶著濃濃殺氣,震得蘇姬玉汗毛直立、脊背發涼,不知道他是要宰了她還是宰了這隻雞。
在她眼裏,鬱仲夜就是個瘋子,他折磨死了兩任老婆,還能獨善其身,可見連警察都不能拿他怎麼樣。
不過這瘋子長得還真好看。
男人閑閑倚靠在床邊,分明是病弱蒼白的樣子,五官卻尤為俊美立體,瞬間讓蘇姬玉想到一個詞。
病嬌!
臥室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進來,蘇姬玉慫得整個人往後一縮,卻見他拎起地上的大公雞就往外走。
“喔喔喔!”大公雞化身尖叫雞。
蘇姬玉心裏產生了一種唇亡齒寒的危機感,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她撲過去抱住大公雞,拚命搖頭,“小相公,不能燉湯喝。”
外麵都傳她傻了,倘若她想在鬱家活下去,就得立穩傻子人設。畢竟不管鬱仲夜是瘋子還是惡鬼,都不會和傻子一般見識。
鬱仲夜挑起了眉,似乎來了點興趣,他抬起蒼白修長的手,指了指“喔喔”慘叫的大公雞,“你叫它小相公?”
蘇姬玉用力點頭,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拜過堂,是小相公,不能吃。”
看她癡傻較真的模樣,鬱仲夜眼底興味更濃,他意味不明道:“有趣,周越,他們這次居然給我找了個傻子。”
他抬了下眼皮,名叫周越的男人放了手,蘇姬玉連忙抱著大公雞後退了幾步,生怕慢了就被他們捉去燉湯喝。
大公雞劫後餘生,喔喔喔叫得歡快。
“讓它閉嘴!”
蘇姬玉反應奇快,一把捏住了雞嘴上的尖喙,衝男人露出一個又傻又天真的討好笑容,“它不叫了。”
鬱仲夜斜過眼,目光落在蘇姬玉的臉上,巡了一圈,狹長的單鳳眼緩緩眯了起來。
空氣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蘇姬玉後背一涼,感覺自己正被鬱仲夜死亡凝視,她在心裏大罵自己蠢,她剛才表現出了不符合一個傻子的機智,鬱仲夜該疑心她裝傻了。
果然!
男人嗤笑道:“你倒是一點也不傻。”
蘇姬玉手心沁出冷汗,她知道,鬱仲夜不是蘇敏敏,沒那麼好騙。她自己露出馬腳,要是證明不了自己是個真傻子,她就得完蛋!
她心裏忐忑不安,偷偷掀起眼皮去看他,與男人晦暗不明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她嚇得不輕,連忙移開了視線,繼續裝傻。
“小相公,不能吃。”
男人譏笑一聲,“周越,帶她和這隻雞去洗衣房,試試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蘇姬玉頭皮一炸,他要怎麼試?電光火石之間,她腦子裏閃過幾百種花式殘忍的酷刑。
還不等她反應,周越像拎小雞崽一樣拎起她的衣領,將她拎出了臥室,一路往黑暗深處走去。
蘇姬玉心跳得厲害,怎麼辦,他們會殺了她嗎?
她抱著大公雞,看見鬱仲夜操控著輪椅跟過來。走廊上光線昏黃黯淡,男人一身紅衣,唇色病態蒼白,目光陰鷙又涼薄,宛如自煉獄而來的噬血修羅。
蘇姬玉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