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瞳仁微縮,然而最警惕時,男人卻又改變路線,落座到她對麵。
什麼意思,逗她玩兒呢?
望向祁修野,就見他也在看她,隻是那眼裏的情緒她竟仍看不懂。
“蘇小姐,坐吧,我們聊聊,沒問題的話,下午去領證,蘇小姐證件帶了吧?”
忽地,男人朝她開口,語氣還算客氣禮貌。
不確定是否真是虛驚一場,但此情此景,蘇念到底是回神落座。
唇邊浮起絲禮貌微笑,得體回複,“嗯,帶了的。”
這次見麵就是為了領證,證件自是帶了,蘇念覺得祁修野這問題多少有點廢話。
而同時間和蘇念有相同想法的還有隨祁修野進來後,就候在門兩側的兩個年輕男人,祁修野的心腹淩揚和親信蔣進。
聞言,兩人對視,紛紛震驚。
他們惜字如金的祁爺什麼時候說過這種廢話?
簡直活久見啊!不過,為啥啊?而且那話聽著還有種太尷尬沒話找話說的感覺。
可尷尬……祁爺?對麵還是個小姑娘,這,不太可能吧?
現實卻打了臉,接下來半個鍾,兩人震驚地聽著祁修野主動同蘇念聊天。
蔣進望著手裏的文件袋陷入沉思,好在終於,菜上齊,祁修野一個眼神遞來。
接收到目光,蔣進忙要將裝有婚前協議的文件袋遞過去。
然而就聽祁修野淡聲吩咐道:“你倆輪流用餐去,門外候,別杵那兒。”
蔣進:“?”不是說好最遲吃飯的時候讓蘇小姐看看婚前協議,要她簽署了,下午才領證嗎?
祁修野卻並不再給他眼神,重新看向了對麵小姑娘,且相較於半個鍾前,男人唇邊還浮了絲笑,看在淩揚蔣進眼裏,那笑容簡直溫柔得“可怕”。
淩揚蔣進對視,到底都不敢多嘴,麻利離開。
門剛輕合上,祁修野看向蘇念,“不知道蘇小姐喜歡吃什麼,就挑著點了些,蘇小姐要是不喜歡,隨時和我說,隨時加菜,不用客氣。”
男人的聲音稱得上溫和,蘇念麵上乖巧,心裏卻是越發古怪。
這……性情暴戾?傳聞,難道是假的?
可昨晚她看的那些資料,時間地點證據確鑿,還是說。
“怎麼了蘇小姐?菜不合胃口?”忽地,祁修野聲音響起。
一抬頭,男人唇邊噙著笑,那笑容瞧在蘇念眼裏,莫名同昨夜找到的多年前的一條暗黑新聞上的圖片相重合。
蘇念忙微笑回應:“沒。”低頭認真吃飯。
也是,隻要別惹她,一切好說,至於傳聞,對她來說確實影響不大。
畢竟,她和他要真論誰更變態,還真不知誰會贏。
不過有一點,蘇念實在奇怪,昨晚她翻閱眾多資料後曾得出的一條結論:天一旦下雨,祁修野就會脾氣暴躁。
可進屋至今,外邊一直在下雨,祁修野神色卻始終算得上寧和。
甚至,他還不止一次對她笑,而這顯然不符合她的結論。
她根據資料總結推斷人的行為習慣,這麼多年來,還是頭回出錯。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祁修野今天行為習慣變了?
蘇念沒想明白,餐後休息了會兒,祁修野一個下屬敲門進來提醒。
祁修野看向她:“走吧蘇小姐,出發去民政局領證。”
***
下午四點,蘇宅樓上大廳,遠遠瞧見完好無損的蘇念從豪車上下來,蘇秋月嘴角輕扯。
轉眼又一副終於放心的高興模樣,朝一旁正處理工作的白梓宸道:“梓宸哥哥,姐姐回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欺負,我們快下樓去接她吧。”
樓下,彩禮搬完進大廳,祁修野的下屬剛離開,蘇念聽見電梯運行的聲響。
餘光瞥見出來的兩人,眉未動分毫,電話撥給蘇宏誌,邊進另一側電梯。
“彩禮搬到一樓大廳了,我現在拿行李離開,今後我和你們再無半點瓜葛。”
話落,直接掛斷電話,拉黑刪除一條龍。
不想再下到一樓,卻又遇到可笑一幕。
“你真要和我們斷絕關係?這帝京的房價可不便宜,你一個學生,卡也沒了,你能住哪兒?聽話,別鬧,你爸就是說著玩兒的。”
蘇念麵無表情,瞅了眼說話的林佩妍,不反駁也不應。
可事到如今,這事怎麼可能是給顆甜棗就解決的事?況且這棗子還有毒!
畢竟,誰家好人會把賣女兒的事“說著玩兒”啊?
況且這些天,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家人全將真假千金的事怪罪到了她頭上,全然忘了當年是他們做了親子鑒定,確認她是他們女兒,才將她帶回這裏。
非要怪罪,該怪罪的明明是他們自己,要麼,也是不靠譜的機構。
而為何卻怪罪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