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得一哆嗦,心說這個死女人怎麼就纏上我了呢,還真他媽陰魂不散了。
我心裏雖然怕,但是這會兒畢竟已經天光微亮,恐懼感已經沒有晚上那麼強烈了。
她一個死鬼要是白天都能找上門來,那我跑也沒用了。
我啐了一口,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進去看看再說。
想著,就硬著頭皮邁進了大門。
抬頭看的時候,隻見迎麵的屋子門也洞開著。我心裏一沉,心說幹了,這次真的是有鬼進門了。
其實開始我也有一絲的僥幸,希望大門是被風刮開的。
但是現在,屋門也開著,那就鐵定不是意外了。
我一咬牙,心說老子今天就跟你當麵鑼對麵鼓了,誰怕誰!
進門的一瞬間,我就看見一張男人的臉。
臥槽!是王琳!
我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渾身的寒毛都炸起來了。
該不是我目睹他殺人的事兒給露餡了吧,這老小子是來殺人滅口的嗎!
我下意識地抄起了門口水缸上的水瓢,橫在了自己的胸前。
其實連我自己也清楚,這純粹是本能反應,真要動起手來,這半個葫蘆瓢屁的用都不管。
可是當時,在那種強烈的恐懼感的刺激下,就覺得手裏要不抓點兒什麼東西,心裏就不踏實。
王琳顯然沒想到我見到他時的反應會這麼大,表情錯愕了一下,眼睛像鷹一樣,在我身上不斷打量。
這老小子的眼神兒像鉤子一樣,好像是要把我的心肝脾肺都從肚子裏勾出來看清楚。
我想起他之前看村長的那個眼神,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架勢,不像是要對我下手的意思,料想他還不知道我目睹了他殺人,心裏稍微安了一些。
王琳抬起下巴,朝我這邊戳了一下,“唉,小子,你怕什麼呢,我又不吃人!”
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的那個表情和語氣,就像是在逗一隻狗,十分的輕蔑和不屑。
這老小子平時大概是囂張慣了,換了以前,我肯定都不鳥他。
但是現在,我打心底裏怕他。
我幹咽了口吐沫,“那什麼,我以為是進賊了,嚇了一跳。”
“你把我當賊?”王琳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你見過送錢的賊嗎,我是財神才對!”
然後他從手包裏掏出幾個信封,摔在了桌子上,“這是八萬塊錢,我家小輩兒的壽衣錢。”
說著,他的話鋒一轉:“上次我讓村長那老小子給你送來,誰知道半道上被給他吞了。這事兒被我知道了,已經報了警。現在,那老小子已經畏罪跑了,能不能抓得住還不好說。但我老王家從不欠人東西。這八萬塊錢,算是補給你的。”
我聽的身上一層一層地起雞皮疙瘩,心說王琳這小子他媽狠,不但敲死了村長,最後還給他扣上了一個畏罪潛逃的帽子。
以他的手眼和關係,要把村長弄成通緝犯,比組個飯局都容易。
最要命的是村長現在已經死透了,再也不會出來跟他對峙了,這叫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