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小子手真黑,心真毒!
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後脊梁一陣子一陣子的發涼。
沒回家之前,我腦子裏還閃過報警的念頭,畢竟是人命案子,王琳就是再怎麼手眼通天,總不會連人命案子都捂得住吧。
可是現在,我已經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這老小子太他媽絕了,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我怕我報了警,警察還沒來,我可能就已經在哪個棺材裏挺屍了。
王琳死不死還不一定,反正我是徹底玩兒完了。
再說,村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沒必要因為他,把我自己的命也搭上。
我咬咬牙,心說要不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老子娘。
想著,我下意識地望了王琳一眼,就見他的一雙鷹眼,正在我身上來回轉,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我被他看的心裏一寒,趕緊強努出一絲笑臉:“那什麼,這麼多,不合適吧。”
說完我就把手伸向了信封,還得裝出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其實我打心底裏喜歡錢,但是這次真的是裝的,王琳的錢我是真不敢要。
村長昧了他八萬塊錢,結果連命都搭進去了,誰知道現在這八萬,是不是用來買我的命的。
王琳像摸狗一樣,在我後腦上抹了一把,“行了,別跟我假客氣了,老王家送出去的錢,沒有收回來的理。”
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怕他會像敲死村長一樣,忽然在我腦袋上來一下子。
我下死力氣控製著身體,不讓自己顫抖起來,“那行,這是大師給我的臉,我得接著。”
隨後王琳掏出了一張紙條,塞在了我手裏:“過兩天是我兒子生日,你給他做套衣服吧,工錢另算——這是尺寸,就用你常用的布料就行。”
我愕了一下,脫口就問:“您兒子也不在了嗎——”
話沒說完,我腸子都悔青了,心說我他媽真是往死裏作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琳倒是沒在意,“那倒沒有,我兒子還活的好好的。我就是覺得你手藝不錯,我兒子三十大壽的衣服,還想讓你做。”
這還是我頭一遭聽說,老子給兒子辦大壽的,也不知他們家到底誰是兒子誰是爹!
我心說他媽的有錢人真他媽浪風抽的,才三十歲就過大壽,這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
其實打心底我是不想接這單生意的,畢竟給活人做衣服和給死人做壽衣是兩碼事。
這裏麵有個講究,在陰行裏,給死人做衣服的人叫陰裁縫。陰裁縫做的衣服,隻能給死人穿。
活人要是穿了壽衣,就代表他已經死了,陰間會有記檔的。
陰間的事我吃不準,但是陽間的規矩,就是這麼定的。
打小我爺就跟我說,陰行裏的規矩,沒什麼道理可言。但是能不碰,最好就不要去碰。
我咽了口吐沫,沒敢說不行。
王琳這個神棍,以前我對他挺沒感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在麵對他的時候,我的心裏老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親眼看他敲死人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