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出你有問題，之所以上船就是想看看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此時此刻。
河麵一葉孤舟，立著兩道人影，而岸上卻是旌旗招展，兵馬幢幢，人喊馬嘶聲不絕於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可能是覺得已經勝券在握，因此並未著急撲向馬車，而是列隊於河灘上對準小舟，大有耀武揚威的意思。
接著陣勢兩分，一將縱馬而出。
正是負責追擊的趙國衛尉趙澈。
嬴曦見到此人，沒有絲毫意外。
“趙將軍，你是來送我的嗎？”
嬴曦淡然一笑，接著瘋狂補刀。
“想我不過區區一介義子，既非秦王親眷，也非秦國重臣，此等身份又怎敢勞煩將軍這樣的人才大動幹戈呢？”
趙澈眉頭一皺，生出不祥之感。
“快去查看馬車裏是否有人。”
一騎飛奔而去，很快傳來回應。
“回稟將軍，車內空無一人。”
趙澈神色不愉，嬴曦笑意更甚。
“將軍自負深通兵法精要，竟然連這淺薄的金蟬脫殼之計都看不出來，當真是枉費了趙王對你的一片栽培啊。”
趙澈麵色從容，不為言語所動。
“嬴曦，念你人才難得，速速聽本將軍一言，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否則休怪我下狠手，到時候悔之晚矣！”
嬴曦自負本領，何懼言語威脅。
“趙將軍，我可不是嚇大的。”
“執迷不悟便隻有死路一條。”
趙澈冷哼一聲，語氣甚是森寒。
“你以為你的雕蟲小技可以瞞過我們所有人嗎？廉頗將軍和李牧將軍早就已經識破了你的計謀，所以分兵往上下遊的渡口而去，若我所料不錯此時他們已在押解趙夫人母子回邯鄲的路上。”
聽得趙澈交底，嬴曦暗呼好險，不禁感歎趙國果然人才輩出，若不是他采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法，讓趙姬母子向東去齊國，然後在尋機暗中返秦，恐怕此刻已經身陷趙軍的包圍圈之中。
“先恭喜將軍立下大功一件。”
嬴曦雲淡風輕，趙澈滿麵疑惑，但也料不到事情的真相究竟怎麼回事，隻當他是無可奈何之下而做出的嘲諷，而對於這種口頭上討便宜的事情，他心中既是毫不在乎，而且根本不屑一顧。
“嬴曦！”
趙澈神色果斷，語氣決然而然。
“你已至絕境，卻自尋死路！”
嬴曦也不客氣，立即開口回懟。
“既然已如此，還費什麼話！”
話已經說到了這一步，基本等於全麵談崩，根本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哪怕再多說一字一句都是在浪費口水。
“動手！”
趙澈語氣決絕，目露無盡殺機。
“不為我所用，便永絕後患。”
趙澈說完便大手一招，數百精騎迅速分列成兩隊，沿河岸列成長蛇陣，於往來馳騁之中張弓搭箭，引而待發。
嬴曦眉頭一皺，接著猛然回頭。
驟然發現那艄公佝僂的身子已經變得堅硬挺拔，花白的頭發一片漆黑，胡須不翼而飛，麵目也變年青了許多。
“趙澈既然敢派你在這裏埋伏，看來是很有把握能夠對付得了我。”
“先生過獎，愧不敢當。”
艄公拱了拱手，神色很是謙恭。
“有句俗話說得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在下這點本事不過是些掩人耳目的小把戲，不比公子以一敵四，還能夠大獲全勝，即便可以僥幸建功，以後依舊上不得台麵，隻求為國盡忠。”
嬴曦有些意外，不禁多看幾眼。
“我看你內力普通，功夫平平，言談間卻是如此信心滿滿，看來是有什麼特殊手段，我實在很想知道你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武器可以有把握留下我，難道還是機關器械和猛藥毒物的把戲？”
“先生所言極是，憑在下這點淺薄的修為自然無法與您相提並論。”
艄公言語爽快，自己承認不如。
“在下原本是山中的一個獵戶，有一把子力氣，也練過兩年武功，數年前進山打獵時發現一件奇物，帶回家專研一陣終於有所收獲，以前敝帚自珍，未肯輕易示人，今日正好請公子品鑒。”
說著將船尾的一根麻繩拉起來，待拉出水麵時嬴曦才看清是八個陶罐，酒壺般大小，連在一起就像一串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