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的身子隨著這個動作,劇烈地戰栗起來。前額被扯落頭發的地方,先是出現一個小小的出血點,然後迅速地擴大,新鮮的血液越聚越多,最後彙集成溪流,順著額頭飛快地流淌下來。她閉了閉眼睛,鮮血順著長長的睫毛滲得到處都是,很快就把眼睛糊住了。
蠻橫女很奇怪,她為什麼可以做到一聲不吭,是啞巴嗎?可是剛才她明明會說話的,還罵她來著,現在,她怎麼連聲呻吟都沒有,就更別說她所期待聽到的慘叫了。
於是,她咬牙切齒地再次揪住牧雲的一小綹頭發,狠力一扯。在這個過程中,圍觀的眾人靜悄悄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咳嗽也不聞,隻能眼巴巴地瞧著。因為太過寂靜,她甚至能聽到發根連帶著頭皮從她頭上扯開,斷裂,分離這個過程中所發出的不同聲音。這聲音連她自己都禁不住地心悸,手也開始發軟。她一麵勉強保持著洶洶的氣勢,一麵盼望著倔強的女孩發出慘叫或者告饒聲。
然而蠻橫女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這一次血流的更多,順著牧雲的額頭,眉睫,臉頰蜿蜒而下,浸透了她的衣領。原本精致俏美的臉也因此變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可饒是如此,她也隻不過是緊緊地咬著下唇,微微地顫抖著身體,好像秋天時徹底枯萎,在光禿禿的枝頭上瑟瑟發抖的枯葉,隨時都會飄零。
她沒有發出任何痛苦不堪的聲音來,讓圍觀者不禁懷疑,她是不是雖有痛覺,卻已經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小賤人,你倒挺能忍的,我看看你能忍到什麼地步!”蠻橫女著實有些心虛了,可她實在不想在眾人麵前露怯,在氣勢在反被這個卑賤的女奴給壓製住。眼下,隻好在刑罰的程度上下功夫了。她絞盡腦汁,總算想出了一個既不費力氣,又能給人極大痛苦的法子。
“把她的手抓住!”蠻橫女對旁邊的仆人吩咐道。
仆人趕忙上前,拉住牧雲那隻斷腕的右手,拽到近前來。本來那裏已經開始麻木了,可眼下這樣一個粗暴動作施加上來,驟地劇痛起來。她已經把嘴唇咬破了,也決不發出一聲告饒。
“笨蛋,不是這隻,這隻都廢了,還搞什麼搞!”蠻橫女柳眉倒豎,嗬斥著仆人。
仆人連忙放下牧雲的右手,把她那隻完好的左手拉到近前。然後按照主人的吩咐,牢牢地抓住了。
蠻橫女的法子是,把尖銳的刀尖,從她的指甲縫和皮肉結合的地方一點點地刺了進去。刀鋒再薄,比不得竹簽或者鋼針,所以才穿刺進三分之二的地方時,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卡住了。加上她的劇烈掙紮,根本無法從容進刀。
她一怒之下猛地一個發狠,刀尖改變了方向,斜插進了血肉裏,而已經殘破了大半的指甲,也隨著這個動作而翻卷起來,出現幾道不規則的裂紋,然後迅速地掉落了。
十指連心,這一次,牧雲終於忍耐不住了。可她發出的不是告饒聲,也不是呻吟聲,而是“噗”地一口,把咬破嘴唇而積攢出來的血悉數噴在蠻橫女的臉上。
“哎呀!”蠻橫女躲閃不及,沾了一臉,連眼睛裏也進了血,慌忙揉眼睛,一時間也忘記了繼續施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