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時候,我也不知道想和你說什麼,隻是覺得在你懷裏,就覺得很溫暖和安靜。可是生活中那些我已經無力去承受的壓力和傷害,你卻並沒有辦法幫我抵擋。
我心裏真的很舍不得你。一想到要和你分別,就忍不住流下淚來。以前也賭氣跑開很多次,但是心裏卻從來沒有慌張過。因為每次都覺得,命運還是會把我帶回你的身邊。隻有這次,我覺得,似乎我走開之後,就很難再回到你的懷抱裏了。
嘉霖,我從來沒有這樣依戀過一個人。你的愛,又溫和又細致。可是,和我心靈相通的那個人,卻並不是你。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你的個性,就如同你也改變不了我的個性。嘉霖,我希望你能得到快樂和愛,即便我不願意另一個人占據你的心或者得到你的愛,可是我更不願意自己這樣自私,不願意你孤單。如果真的有個女子,能讓你更快樂更幸福,那麼嘉霖,我心裏的痛苦,也許會少一點吧。
夢裏的多少次掙紮,多少個噩夢,不知道將來是否還有你溫暖的笑容在那裏等著我。
嘉霖:
離開你已經一個多月了。我每天都在設法忘記悲傷,忘記那些讓我痛苦的記憶。有時候我覺得,我真的可以這樣活下去,不需要去麵對那麼多不快樂。但是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每天,總有一些時間我會想起你,而想起你的時候,我都會忍不住難過和憂傷。我想起你曾經說過,有一天會給我修一座花園。可惜,我無法回報你的這份深情。有時候我會想起你的臉,雖然有些模糊。有時候我在夢中醒過來,會想起你看著我入睡的時候。我知道,你很多時候,都在用心嗬護我柔弱的內心。可是我不能這樣對你,因為那很不公平。你應該有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伴侶,一個同樣愛著你的女子……嘉霖的淚水,滴落在日記本上。桃花潭水深千尺,裘哲不是不愛她的。她的掙紮,她的苦楚,都因為她不能麵對自己真正的感情,無論她有多麼愛樂朗,嘉霖的深情厚愛,卻讓她柔腸寸斷,不忍割舍。
十六
然而柳原早已料知嘉霖的計劃,他必然是精心地策劃了這一切,因此他絕不允許嘉霖有翻身的機會。嘉霖剛走,他便宣布了凍結並拍賣嘉霖在國內的所有資產,其中包括嘉霖買給裘哲的那座複式小樓。柳原對這座小樓早有覬覦之心,這鬧中取靜的地方,早已有行無市,然而他不費吹灰之力,猶如探囊取物。他很得意自己的天羅地網,再也沒有這樣痛快淋漓的報複了。她趁著他高興勁兒,問:“你如今痛快了,那我得到什麼呢?我並沒有得到樂朗啊?”她說這話的時候,斜倚在他的身上,帶著些撒嬌的口氣。
柳原很愜意,張小小是他計劃裏最完美的一步棋,甚至是他沒想到的一步棋,輕鬆利落地把所有的人都收拾了,因此他也不吝於對她大方些:“你說吧,想要什麼?”
“裘哲的寓所和工作室。”她似乎半開玩笑半認真。
他倒抽了口涼氣,倒是小看了她。但是他滴水不漏地說:“你要那些幹什麼?都是要拍賣的,我說了不算。”
她冷笑了一聲:“騙誰?”
她知道他舍不得,可是她還是強要:“房子可以是你的,但是我要住在那裏。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他無語。她敢於這樣要挾他,必然是攥了他的什麼把柄。他突然想到自己書房裏那些帶鎖的抽屜,可是對於有心的人,鎖不過隻是一個秘密的象征。他疑慮地看看她,她回報一個狡猾的笑容。他縱然再舍不得,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麼紕漏。因此,他敷衍著說:“也好。”
“一言為定。”她已經跳下床,從皮包裏摸出了協議書來:“這寓所就算你替我租的囉。”
他的權宜之策,卻被她逼得認了真:“這我真的說了不算。”她隻冷笑,眼睛隻瞟瞟書房的方向。
他知道這些秘密的牽連之廣,因此隻好妥協:“好吧,你可以暫且住在那裏一段時間。”
她心裏稍安,其實她並不知道他的那些秘密究竟是什麼,可是她知道他並不幹淨,做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怎能是正經清廉的人?
她得了裘哲寓所的鑰匙,仿佛是小女孩子得了開啟寶藏的魔咒。她很想探尋這女子的一切生活,而似乎這一切的秘密,都藏在那所美麗的房子裏。
她在一個灑滿陽光的下午去了裘哲的寓所。她拉開每一個抽屜,打開每一扇門,然而一切都已不同。即便一切都原封未動,但是已然人去樓空,她甚至還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她看到梳妝台上的香水瓶,忍不住也噴灑在身上,卻依然無法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把臉貼在裘哲的那些衣服上,如今她真的是個小女孩,期望長大,希望被愛的小女孩,而似乎距離裘哲的氣息近一點,她就會擁有那種令人神魂顛倒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