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像想到什麼,便問:“有鏡子嗎?”
朗月一愣,眼睛迅速在我右臉上一掃,遲疑片刻才點點頭,起身要去拿不遠處方桌上的銅鏡,我突然覺得心中一疼,忙叫:“別拿,我不照了。”
這張自小到大我從不曾看過一眼的臉,又被虎姨毀了容,乍見搞不好把自己嚇死也說不定呢,還是別看了。
朗月被我嚇了一跳,隨即看我撫摸臉龐便會意了,許久,她突然拿出梳子走到我麵前:“今晚我爹要去參加大王的酒宴,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可好玩呢!”
“大王?”我的回憶立刻被倒回到地牢中的時光,是那些虹衣死士們的頭兒?
“是呀,你出去看,這一整片一整片的高山都是我們大王的,他是夜山最勇敢最崇高的人。”朗月一邊梳著我長至膝蓋的藍發,一邊神采飛揚地說道。
“你喜歡大王?”我不假思索地問道。
她倒也不害羞,直說道:“夜山的姑娘都喜歡大王!”
“哦。”我淺淺地應了聲,第一次知道囚禁自己這麼多年的群山叫做夜山,繼續問道,“朗月,夜山的人都是怎麼樣的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話剛問完,朗月替我梳發的手就抖了下,我正詫異地想自己是不是問錯話時,她的星眸裏竟閃出異樣的光彩:“我的名字從你嘴裏念出來可真是好聽極了。若不是你右臉上的三道疤,你一定是天下最美最美的人。”
見我眼底一黯,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什麼了,愧疚地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被她這個幼稚的小動作一鬧,我反倒對自己的毀容沒什麼芥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