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在報社接待處上班,這是個煩心的工作。每年每月,他都要接待形形色色的上訪者,他們向小張哭訴,他跟著心裏發酸;他們向小張指控,他隨同他們憤怒……然而並非每件事都可在小張這裏迎刃而解,但偏偏就有人相信新聞單位上管天,下管地,中間還要管空氣。一日單位來一老婦人,聲稱其工資被克扣,自己生存艱難,不由教人頓生憐憫之心。小張忙打電話聯係,對方單位卻稱無此人,老婦人這才說是替她老漢問的。於是再打電話,對方這才說兩月內解決此事,並屆時通告他們。小張便告知那婦人,讓其靜候佳音。兩月後,老婦人如約而至,問小張將事情督辦得如何。小張不敢怠慢,旋即打電話到其所稱的單位,才知中間出了點小差錯,但仍在積極辦理中。小張也無奈,遂告知那老婦人,事情尚未辦好。不料那老嫗竟勃然大怒起來,說小張沒有盡力給她辦事情。又言應人事小,誤人事大,既然辦不了,當初為什麼要應她。小張一時語塞,氣不打一處來。眾同事見此,忙替他解圍,誰想那老嫗竟愈勸愈上勁。小張本是同情她,替她辦事,卻不曾想到她竟如此不通情理,多少有些黃世仁的橫氣。事後小張生了一肚子冤枉氣,但轉念一想,自己若生氣,豈不是與那老嫗一般見識了嗎?遂消了氣。
高爾基說:“天底下再沒有比為別人做好事更快樂的事了,再沒有比這更美好和更快樂的了。”做好事,內心得到安慰,感到踏實;別人做出感激的反應,自己得到鼓勵,心情愉快。
但是如果你遇到糾纏不清的人,好事也許就會變成壞事,好心情變成壞心情。如果此時你再和他計較來計較去,就不值得了。
《儒林外史》開頭道出了同一哲理:“人生南北多歧路,將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興亡朝複暮,江風吹倒前朝樹。功名富貴無憑據,費心情,總把流光誤。濁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謝知何處。”做人,不值得計較。不斤斤計較名利才能使心理平衡。什麼都記在心上,一點快活也沒有,何必呢!是非成敗隻是一時的事,是茶餘飯後的笑料,微不足道。
我們在生活中總能遇到糾纏不清的人。有些人因為大事糾纏不清,也有的人因為小事糾纏不清。就說平日坐車購物,花錢本應是買服務、買實用物品的。然而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坐出租車時,個別司機欺你出門在外,偏要多收一塊兩塊,占你便宜;選購物品,有的商販在秤上瞞天過海,趁機就要宰你一把,還說走好。你明知人家欺你宰你,若要去論理,人家反而占了上風,來質問你:“沒錢就不要來!”你生一肚子悶氣,卻隻是為那一兩塊錢、一二兩秤。
錢是身外之物,失去了還有,心疼沒必要,若要生氣更沒必要。就權當捐給他們喝碗煎藥,就權當請他們吃碗涼皮。生氣有什麼用,顯得自己沒氣魄,最主要的是實在不值得。
醋勁兒別太大
你是一個愛吃醋的人嗎?
在交杯換盞的餐桌上,隻要誰提起吃醋,人們都會立刻發出含義豐富、曖昧莫名的笑。而那個一不小心要醋的人,馬上就顯出一種小孩子偷糖吃被發現般的尷尬與羞澀。
醋,在《新華詞典》中的解釋是:(1)含有醋酸的調味品,有酸味,一般用米、高粱作原料發酵製成,也可用酒或酒糟發酵製成;(2)嫉妒(多指在男女關係上),例:吃醋。
醋能調製食品,刺激食欲,中和體內過多的堿。然而,醋從來都不僅僅是醋,它還是世界的一半——也許更多。
過去有個說法:酸兒辣女,說的是,愛吃酸的孕婦生兒子,愛吃辣的孕婦生女兒。此言差矣!孕婦都愛吃酸,要真的來個酸兒辣女,人類不就失去男女比例平衡了嗎?哪個女人不愛吃醋呢?——即使她不喜歡吃酸。可又哪有不酸的醋呢?所以說,醋是陰性的,就像女人。
吃醋不是意味著情感妒忌、小情小調,就是指心理狹隘、小肚雞腸。人們常對那些不相幹卻說話、動作酸溜溜的人說:“你吃的哪門子醋呀?”但人家就是愛吃醋,誰讓你比人家幸福、美滿、快樂來著?哪怕你這個月獎金僅僅比他多一二十塊錢呢;哪怕俊男、美女(情人眼裏的潘安、西施)或領導對你笑了一次呢。
職位、金錢、住房、婚姻、孩子、衣服、小飾物、好印象……哪樣不會激起人們的醋勁兒?
在這個酸溜溜的時代,幾乎誰都離不開“醋”,可也沒有幾個人樂意承認自己是一個愛吃醋的人。要真是把自己變成一瓶醋,讓社會變得更溫和,那也不錯。可也有少數酸人,他們首先燒壞了自己的食道和胃口,然後也壞了別人的胃口。
所以說,吃醋不能免,可醋勁兒別太大。其實,吃醋挺好的,不是有助於消化嗎?就算是吃人家的醋拈人家的酸也沒關係,隻要不因此惡意中傷別人就行。
醋,能讓世界變得溫柔、細膩,讓人常懷感性與激情;沒有醋,世界就算不變成一片沙漠,也會成為一個粗糙的鋼鐵村莊。但如今,醋在人體中的比例也未免太高了,人幾乎成了“醋溜人片”。
我們希望醋是這樣的:讓人食指大動、津津有味,讓人回味無窮,千萬不要酸得無可理喻、傷胃破臉。
醋,該是一壺淡淡憂鬱的浪漫,一壺微微嫉妒的憧憬。那種酸,該反襯出生活的成長,未來的甜蜜。即使是鬱鬱的人生,那種酸,也該是對花樣年華的一份追憶,對春水東流的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