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打聽法?”
“誒,你知道2班有個很二的姑娘嗎?”
“你說的是付小花兒嗎?”
“就這樣。”
她肯定一臉黑線,說不定在想怎麼通過手機伸出手來戳我肥胖的臉。用她的話說是“豬臉”,除了她沒人敢這麼說。
我倆同屆同係,但她大二加入社團後才漸漸和我熟悉。她能入社團全是因為一場陰謀,我的陰謀。
不是部長意外發現她才拉進社團的,而是我背後策劃,故意讓部長“無意”遇到她,然後就有機會名正言順的認識,並且朝夕相處。部長好心幫我鋪墊好了開頭,過程和結尾卻讓我倆始料未及。
她最後發來一段話:“當我們發現了所有的秘密,失去所有的意義時,我們就會孤單地身處空曠的海岸上。”
“那個人會是誰。”
不到一秒兩條都被撤回。
一秒,足以閱讀一段話。
她以為我記不住嗎?她以為我不知道塞普蒂莫斯和托馬西娜的故事嗎?她的每字每句我都記憶深刻。尤其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說我對她不好,尤其我問她有沒有機會的時候她說再等五百年吧,這次又將成為一個難忘的“尤其”。
我迅速敲打這段話發過去。
“後麵還有一句。”她回。
“那個傻*逼是誰。”我故意回,然後在窗口敲著:“那我們就跳舞吧。”
托馬西娜三請,塞普蒂莫斯三拒。陰差陽錯後隻剩遵守的婚姻製和不能違背的道德觀。
姓名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刪掉後恢複了她的昵稱。
她家庭圓滿,為何還要與我為伴,就算舞伴也不行。
她還不明白大學時半夜我都不肯掛電話,社團裏隻照顧遷就她,工作後也不願透露一點感情生活的我,對她是什麼用心嗎?親眼所見她和寶寶後我說要結婚,然後自己去買了一枚婚戒,發給她一張戴在無名指上的照片並加時間地點恕不告知的附言。
一點三十五分,她在朋友圈發送一條狀態:
“biu~”
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好好睡覺,這樣隻會遭殃身體。我能看到她的動態,看不到心情。
第一次讓我對她說晚安,我沒說。
第二次要我帶她去佛羅倫薩,我沒答應。
今天,是第三次,越來越奇怪。
她問我喜不喜歡她,說不喜歡是違背良心,說喜歡有損道德。
她要我的一隻鋼筆,她又不寫鋼筆字,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希望變成別人手裏可有可無的垃圾,除非給我非要不可的理由。
她說淘汰的也行,理由是練字教孩子。除了我這個人是被她淘汰的,再沒有其他可以淘汰的東西。
放下手機,打開盒子凝視著Darryring——男士一生僅能定製一枚的戒指,以示“一生一世隻愛一人”的至高承諾,此刻隻有紀念的意義了。
從幾隻鋼筆裏拿起今天她幫我挑的棕紅色那支:
係你一生心,負我千行淚。
後記
她總覺得這個時間不算失眠,頂多是睡不著。用某人的話理解這種節奏成為習慣就是“作死”。對,她就是作。
盯著微信滿屏的晚安,眼睛生疼,心生疼。
在他和某人之間抉擇時,隻要他一句“晚安”,說不定她就會改變心意。
在她和某人戀愛瀕臨放棄時,隻要他答應帶走她,說不定她已去過無數次佛羅倫薩。
離婚多年,隻要他一句“還喜歡”……
她放下手機,撫摸身旁熟睡的孩子,翻看記錄:
“你會對我兒子好嗎?”
“你怎麼對我,我怎麼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