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黑衣人徹底傻眼。
剛剛那哭嚷聲此刻變了味道,房間裏更是充斥著難聞的惡臭味。
幾隻豬被捆在地上,發出陣陣慘嚎。
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形輪廓,用白色麻布蓋的嚴嚴實實。
一人湊到廖樂跟前:“廖哥,這咋回事呀?”
“或許……”
廖樂用刀柄磨了磨發癢的頭皮:“是不是燕地一帶的習俗呀?”
“這習俗也太古怪了。”
“管他是什麼習俗呢,反正屍體咱們帶走,這豬咱們也順道弄走,今晚正好用這些豬肉打打牙祭,給弟兄們解解饞。”
一人興奮大笑,向屍體走去。
廖樂卻一臉疑惑的望著土炕上的屍體,他總覺得不太對勁。
進來之前,分明聽到房間裏有人在哭喪,公子死了,靈堂不應該如此簡陋,即便家宰沒有親自操持,那個對贏廓向來忠心的阿道也不會放任不管!
突然,他心裏咯噔一下。
走上前掀開麻布的人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哇呀,不好啦,廖哥,你快來看,這哪裏是公子的屍體,分明是一個稻草人嘛!“
所有人一擁而上,探頭張望。
卻在這時,房門被踹開。
府兵一擁而入,手裏舉著長戈,用力抵近他們的咽喉:“都別動,有敢反抗的,殺~~~!”
另一頭,賀嚴的房間裏。
一名府兵彎下腰,小心翼翼給二人倒酒。
酒滿,胡忠舉杯怪笑一聲:“哈,這破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一連幾日如此,搞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賀嚴與他碰杯,飲下一口:“胡兄,要我說你這個人就是怪,天氣好的時候你抱怨行程太快,這陰雨天歇著不走,你又埋怨,真是搞不懂你。”
“唉,主要是憋在這土地方,難受。”
胡忠喝盡碗裏的酒,一雙眼猴精的打量他半晌:“對了,賀兄。”
“嗯?”
“記不記得上次過大澤的時候,咱們路過巨鹿,你我各找了一個小娘子,那小娘子的工夫當真了得,可是花了我不少銀兩呢。“
“呸,平白無故的,提這幹嘛?”賀嚴被他說得有些尷尬。
胡忠嘖嘖一笑:“其實我今晚來找你,是找了一個絕色的姑娘,想著一個人不能吃獨食,索性與賀兄你吃些酒,到時候咱倆一起——”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小娘子?”賀嚴假意興奮的灌了口酒。
胡忠見他上套,哈哈笑道:“有,當然有,今晚咱倆就把她辦了。”
而後,他提起酒碗,又敬一口,心裏卻美滋滋,與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王相國的千金,肯定比窯子裏找來的好。
幾輪酒下肚,兩人彼此都有幾分醉意,胡忠突然歎口氣,表情變得失落起來:“隻是可惜了咱們的廓公子,年紀輕輕的,估計是活不成了。”
說完,他目光警惕的瞥著賀嚴。
公子死了,賀嚴必然第一個知曉。
果然,他也吐了口酒氣,又連幹幾碗:“胡兄,你要是不提這茬,我是不想今晚就告訴你的,公子他——”
“咦,看你這表情,公子莫非出事了?”
“他薨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