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要除掉朕,他們下一個目標也應該是扶蘇,而不是贏廓,所以朕要你來辦這個案子,背後的深意,你可清楚?”
“臣自然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
始皇帝晃悠著身子走回龍榻,瞧一眼牆壁上掛著的壁畫,目光逐漸迷離起來。
他仿若入定一般,不再有任何反應。
蒙毅還想再問些私密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始皇帝的一句嚴查,深究到底,究竟可不可信?
此刻始皇帝仿若丟了魂一般,隻顧著看那副仙畫,他也不好再逗留下去,隻得悄悄退下,迅速離開。
出了營房,恰巧和蒙恬相遇。
蒙恬一拍手,攔住他:“弟弟何去?”
“提審趙成。”
“弟弟糊塗,這個時候,應該秘密把他送回鹹陽,待風頭過去,再審問不遲。”
蒙毅狐疑的看向他:“兄長這話,我不太懂。”
“這一次暗殺事件,傻子都能看出,趙成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這幕後黑手,必然是趙高和胡亥公子,如今事情敗露,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走趙成,若不成,也必然要滅口,營中耳目眾多,人心複雜,你在這裏審問,若出了紕漏,你能擔待的起嗎?”
“這……”
“另外,扶蘇公子及冠已久,陛下為何遲遲不肯立太子,分封諸公子到屬地,這背後的原因很是複雜,若不能借著這件事除掉趙高那廝,踩掉胡亥這顆絆腳石,日後必成大患,所以為兄勸你,先把人送去鹹陽,守住了才能謀劃下一步。”
“嘶~~~”蒙毅倒吸口氣。
倆人卻又各自沉默,不再提起半個字,閑聊幾句家常,又各自散去。
另一頭,一名內侍引著賀嚴與張良,黃軍醫三人向贏廓的行營趕去。
這裏是臨時辟出來的,雖然簡陋,但周圍戒備森嚴。
一路上,黃軍醫始終在念叨著什麼。
而賀嚴,依舊狐疑的打量張良,他很清楚,張良絕不像公子說的那般出身清白,這家夥,或許真的是刺客。
留一個禍患在身邊,也不知道公子咋想的。
張良呢,心裏五味雜陳,皇帝雖然暫不追究他的身世,可到了鹹陽,一樣會露餡。
想逃,可這三十多萬鐵騎包裹的皇帝行營,哪那麼容易脫身?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賀嚴:“賀兄,剛剛在禦前聽你的說詞,你應該跟隨公子很多年了?”
“嗯,十多年吧。”
“那為何我覺得你與公子不太親近呢?”
“公子向來不喜與人交往,我早就習慣了。”
張良皺了皺眉:“不對吧,我感覺公子挺和善的呀。”
“或許這次受傷之後,燒壞了腦子吧。”賀嚴咧嘴笑了起來。
張良愕然的眨了眨眼,賀嚴這話,耐人尋味。
他又試探著問:“那公子在燕地多年,想是和燕國貴族關係匪淺,那個張家……”
“你別問我,我過去從沒見公子與什麼張家有來往,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張良:“???”
許久……
“公子何在,我要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