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廓在馬車走遠時,也看到了棋社門前的扶蘇。
他笑嘻嘻走過去:“大哥,幹嘛呢?”
扶蘇聽見聲音,回頭去看,見贏廓今天穿了一襲青袍,斜紮發髻,與上次相見,更有幾分秦人的味道,他欣慰的笑了笑:“六弟,你怎麼會在這?”
“剛去拜見了外公,這會正準備回府去呢。”
聽他說起外公,扶蘇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你去拜會通武侯了?”
“怎麼?”
“糊塗呀,你回京不久,最應該去請安的是父皇,而非通武侯,你這樣冒失,不但會給自己惹來麻煩,也會給王家惹來禍事,你可知道?”扶蘇氣的直跺腳,拉起他就要走。
“哎,你拉我幹嘛?”
贏廓固執的站在原地:“我這不是有苦衷嘛,大哥你先別激動。”
二人僵持片刻,扶蘇才鬆開手,贏廓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大哥,你這性子也太急了,也不聽人家把話說完。”
“我之所以去拜會外公,就是想請教一下宮中的禮儀,還有父皇的喜好,你說我在燕國呆了那麼久,估計父皇都快忘了有我這麼一個兒子,我突然去請安,萬一哪裏做的不好,衝撞了他老人家,再把我哢擦了,豈不冤枉?”
“哢…你說哢擦…何解?”
“唉,愁……”
二人相邀,去了一旁的酒館。
這酒太難喝。
贏廓吩咐,去弄二斤冰糖放在酒裏,卻被告知,沒有冰糖,沒有白糖,也沒有紅糖,甚至,連像樣一點的糖也沒有。
小二送來一個四四方方,冰糖大小的中褐色糖塊,名喚餳(xíng),討好著笑道:“公子,您看這個行嗎?”
贏廓隻好將就著把它扔進酒裏。
可這東西,並非是糖,很快,酒變得粘稠而苦澀,贏廓徹底無語。
“是該考慮,搞一些白砂糖來了,這東西,好在我會弄。”
“你說什麼?”扶蘇一臉困惑的打量著他。
這個弟弟,行為越發古怪了。
贏廓尬笑一聲:“沒事,等我有好東西了再拿來和你分享。”
“六弟呀,不是孤說你,你要是再這樣胡鬧下去,倚著父皇的脾氣,搞不好又要把你貶回燕地了,你可長點心吧。”
贏廓一臉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老子本來就不想回鹹陽,要是能讓我在燕地搞些產業,無拘無束的生活,再弄個三妻四妾,倒也自在。”
“你!”扶蘇徹底無語。
但下一秒,他又眯起眼仔細審視贏廓一番。
莫非這個弟弟,真的不在意太子之位?
難得。
正待扶蘇再要開口,贏廓搶先問道:“我剛剛要不攔著你,你是不是要去棋社了?”
“嗯,聽說胡亥在這裏重金懸賞,想要尋人破解殘局,孤也想瞧瞧,父皇究竟布下了哪個殘局,也好……”
“唉,不是我說你,平時挺精的一個人,說我一套一套的,怎麼到了自己頭上,就犯糊塗呢?”
“你這話何意?”
“我要不攔你,你就築下大錯了!”
“此話怎講?”
正在扶蘇一臉困惑,正不知贏廓此話該當何意時,街中,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滾,都給老子滾開,八百裏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