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尋著那一聲‘八百裏加急’向遠處眺望。
那人趕去的方向,正是鹹陽宮。
扶蘇慨然一歎:“瞧這人的裝扮,許是從南麵來的。”
“兄長何以見得?”
扶蘇指著那人的尾跡:“你瞧這人衣衫不整,又潮濕破敗,這顯然是南麵才有的季節,何況,他騎的馬略顯矮小,這是蜀馬,一般多用在南方守軍之中。”
聽他一番講解,贏廓不自覺的豎起拇指:“厲害。”
“大哥。”
“嗯?”
“你真的是自幼長在鹹陽嗎?”贏廓好奇的打量他。
扶蘇有些愕然,他完全搞不懂,弟弟為何會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隻得苦笑一聲:“當然,不過偶爾孤也會隨著父皇南巡,偶爾也會外出遊曆,不過時間都很短,畢竟多數時候,咱們都要以學業為重。”
“可你知道的還蠻多,蜀馬你都曉得,你再說說,那人八百裏加急送回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贏廓咄咄逼問。
扶蘇略一怔,而後啞然失笑:“這孤哪裏猜得到。”
“要是我說是好消息呢?”
“孤不信。”
贏廓伸出小拇指:“那咱倆打賭好不好,我猜,一定是尉佗征討南越國大捷了。”
“你這……”
扶蘇回到桌前,拿起酒碗灌一口:“也太隨意了吧?”
“敢不敢賭?”
“賭就賭。”
“既然要賭,咱們應該有些彩頭才好。”贏廓拿起酒碗,看到裏麵黑乎乎的粘液,瞬間倒胃。
扶蘇眨了眨眼,雖然他並不相信贏廓能夠猜中,可他還是很好奇,尉佗南征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一直沒有消息送回,他這樣盲目的下定論,輸定了。
“那好,你說彩頭是什麼吧?”
“我的彩頭很簡單,如果你輸了,這次破解殘局的比試,你必須甘願認輸,不許耍賴。”
扶蘇:“???”
章台宮
禦案上已經摞起厚厚的竹簡。
始皇帝略顯疲憊的伸個懶腰,起身在殿內踱步,不一會就走到殿門前,望著殿外刺眼的太陽,此刻的他感覺特別放鬆。
站了有一會,他看向一旁的服侍太監:“程樂。”
“內臣在。”
“趙高那廝去哪了,朕今天怎麼沒見到他?”始皇帝語氣平靜的問。
程樂挪著碎步走到跟前,彎腰回道:“府令大人一早出宮去了,今天是胡亥公子授課的日子,府令大人要給她講習朝廷法令,所以……”
始皇帝擺擺手:“行啦,朕知道了。”
始皇帝走出章台宮,來到太陽底下,張開雙臂,盡情享受日光浴。
不久,他語氣低沉的吩咐道:“讓玖虯和徐福來見朕。”
“喏。”
程樂走後不久,玉石階下,一道身影急匆匆向章台宮趕來。
那人一邊走,一邊興奮大叫:“陛下,八百裏加急,尉佗將軍擊潰南越國主力,已向南越國縱深挺進。”
始皇帝起先沒聽清,隻聽到‘八百裏加急’五個字,心頭驟然一緊。
但隨後,聽說南越國被擊潰,他冷漠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喜色:“尉佗不負朕望,甚好,甚好!”
一刻鍾後。
陸續有幾人趕來。
扶蘇辭別贏廓後,直奔宮中而來。
還有聽聞有八百裏加急以後,李斯急匆匆離開署衙,也趕來宮中。
王綰,內史騰等人也匆匆來打探消息。
角落裏,程樂引著徐福和玖虯也同樣靜靜等待著,他們的身份與旁人不同,不便太過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