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張耳?”趙凱略微皺了皺眉。
“張耳已經留宿楚營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我不敢妄言,但是城中還有一派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勸說我王投奔項羽,並且,封鎖了四座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入巨鹿城,他們還封鎖了王宮,其實我這次來……也是得到了密旨,托我的故交悄悄在南牆放下軟梯,才得以離開巨鹿,來見將軍。”戴高說到這,把右手臂露了出來,一道道刮痕出現在趙凱眼前。
這是戴高爬城牆時刮傷的,但這並不是重點,也不是戴高在趙凱麵前邀功,隻是他想告訴趙凱,局勢的嚴峻。
當趙凱皺眉思索的時候,戴高又道:“形勢危急,如果我王真的被司馬卬誘導,我大趙國,真的要改姓了!”
戴高這句話剛說完,趙凱已經遏製不住怒氣,猛拍桌案,一聲悶響之後,趙凱恨道:“司馬卬是什麼東西?敢壞我大事!”
趙凱剛說完,戴高便繼續說“城中已經有消息,司馬卬派李塔去楚營了,聽說就是再談投降的事情,不過他們提出的條件,並不是投降,而是求援,不過……項羽是何許人,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幫助我王,更重要一點,我王若投奔楚國,日後必然會被楚國算計,司馬卬這個匹夫,也隻不過想用我王來做覲見之禮,在楚軍中謀取一定地位而已。”
戴高見趙凱雙眉緊鎖,卻始終沒有說什麼,他還想最催促幾句,一旁的蒯徹趕忙勸道:“戴佐官不必心急,一切還沒有到你想的那種地步,如今我軍已經十麵圍城,即便司馬卬想要投奔項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可是,一旦司馬卬開啟東門,放楚軍入城,一切都成定局,恐怕就來不及了!”
“即便如此,我們卻握有巨鹿以西大部分土地,項羽還不能把我們怎麼樣,隻是分庭抗爭,這對武信君十分不利。”左耳在旁提醒道。
帳內眾人再一次默然,戴高見趙凱沒有強攻巨鹿的打算,他不由暗暗歎息一聲,看來自己這趟是白來了。
可他還是不甘心,之前他支持張耳,也隻是想隻在趙毅身前謀一個好的前程,此時他發覺,趙毅已經無法掌控趙國,局勢越來越複雜,使得戴高不得不考慮後路,所以,他瞄上了趙凱,但是如今他曆盡艱險來到趙營,卻發現,趙凱並沒有他想的那樣容易勸說,至少,趙凱目前還沒有強攻巨鹿的打算。
但是有一樣東西隻要拿出來,戴高相信,自己一定能改變趙凱的決定。
他匆匆在懷裏取出一張羊皮,上麵用毛筆工整的寫著一封書信,右下角,有趙王毅的王印,戴高匆匆把書信展開,而後很恭敬的把書信雙手呈給趙凱,之後一臉嚴謹的說道:“這是我王的密旨,將軍可憑借這道密旨強攻巨鹿,誅殺司馬卬,名正言順,大事可成。”
看到戴高手裏的密旨,趙凱眼前一亮,他所犯愁的,正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而此時戴高卻把這個理由送到了自己的麵前,這不是天意嗎?
趙凱立刻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純鉤劍,而後喝令道:“你們幾個,跟我走!”
……
楚軍大營裏,一座厚厚的軍帳裏,幾名楚軍士兵送來了燃燒正旺的火盆,替走了之前的火盆之後,賬簾被再次合上了,之前魚貫而入的冷風瞬間被火盆所散發出的熱浪吞沒了。
帳內很快又變得暖和了,而此時,除了主位上坐著的項羽外,一旁還有範增,項伯,陳平,張耳等人,在右手,坐著一個滿身積雪的人,他是剛剛抵達楚營不久的李塔。
而李塔這次出使楚營,代表的,並不是趙毅,而是司馬卬。
這是巨鹿城軍方的決定,由於張耳離開之後,司馬卬獨占了軍權,所以,巨鹿城幾乎可以說是司馬卬一人說的算,但是司馬卬卻不敢把事情做絕,所以,他明知道戴高已經離開了巨鹿,卻不敢輕易去動戴高的家人。
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戴高離開巨鹿,必然是去趙凱的軍營請援了,而司馬卬別無選擇,他隻能在封鎖王宮的同時,盡快聯絡項羽,向楚軍求援。
如果事情太極,司馬卬就會選擇棄城逃走。
總而言之,不成功便成仁,要怪,隻能怪自己之前站錯了隊。
而此時李塔抵達楚營之後,便把司馬卬的書信呈給了項羽,項羽看後並沒有任何表態,也沒有回答李塔什麼,李塔等的有些心焦,卻又不敢不去催促,隻能默默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