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廳,幾乎是所有人的視線立刻就掃了過來。
雲未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偏過身子,躲到了段夫人的身後,和丫鬟走在了一起。
看著自己相處了十多年的結發夫妻,段長青眼底滿是驚豔,竟然還迎了過來。“我聽管家說夫人進來胃口不好,今日看氣色好了許多。”
段夫人十分欣慰,心裏猶如裹了蜜糖一般,“隻是變了天有些吃不消,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把目光移到了廳中的男子身上,讚賞道:“這便是君公子吧,果然氣度不凡。”
君暘站起來,躬身一禮,“見過段夫人,夫人儀態不凡,剛開始我竟以為是府中的小姐們,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
段夫人更是笑開了花,“君公子過獎了。”哪一個女人,不希望別人誇讚自己年輕漂亮。
自家夫人被讚揚,段長青臉上滿是驕傲,“都坐下吧,別站著說話了。”
看段長青的態度,似乎和君暘關係很好,很親近。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老爺,未小姐也在這裏,今日的妝都是未小姐親自為我化的。”段夫人開口道。
一時間兩道目光齊刷刷的打了過來,一個是興味十足,一個滿是探究。
雲未挺直了腰板,幹脆走了出來,屈膝一禮。“見過段老爺。”
段長青看她真如傳聞所說,心裏的防備並沒有減少半分。人就是有一種好奇心,越是神秘,就越是想要看清。不愧是老狐狸,這一瞬間,已經拂過了千萬種想法,他抬了抬手,和顏悅色的說道:“未小姐起來吧,賜坐。”
“謝謝段老爺。”她起身,看了一眼,還是選擇另一邊,最好離君暘越遠越好。
她還沒坐下,再次聽到段夫人說道:“未小姐在上官府中無意中聽到了君公子的一首詠荷詩,一直都想要得到真跡。”
雲未差點就一腳踢到了椅子,什麼叫搬起試圖砸自己的腳,她下次一定要編一個好的理由。
“詠荷詩?”君暘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似乎是在回想。故意問道:“未小姐是在什麼時候聽到的?”
想要看她的好戲?
雲未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正是那日君公子和四小姐在湖心亭吹簫的時候,我和二小姐路過,恰好聽到。”
四小姐一起在湖心亭吹簫,二小姐後來趕到?
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出來,二小姐不是和君公子心意相通嗎?怎麼又和四小姐有了關係?
君暘沉了眸,沒曾想被她倒打一耙,恍然大悟:“原來是那日,我在吹簫,四小姐剛好路過便向我請教簫藝,這隻是拿不出手的小把戲,怎麼可能登得了大雅之堂呢?隻是,我好像沒有詠詩啊。”
他蹙了蹙眉,好像怎麼也想不明白。
“怎麼能忘了呢?”雲未語氣驚詫,十分惋惜。“那首詠荷詩把荷花的清新淡雅都描繪出來,實在是可惜。”
她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難道是四小姐做的不成?當真是千古絕跡。”
裝,她在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君暘再怎麼演,都比不上她入木三分。何況,這種事怎麼能夠讓給上官凝兒那個傻瓜,迫不得已說道:“原來未小姐說的是這個,正是君暘所做,一時間太久就忘記了。”
怎麼可能白白給他便宜,雲未接口道:“那君公子不會是連自己做的詩都忘了吧?”
君暘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明明是無中生有的事情,卻被她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