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眉擰緊,他彎腰側頭,屏息耳朵貼在了門板上。門那邊靜悄悄的,半點兒動靜也無,隻有他如鼓的心跳在耳邊回響。
“操……”他咬著牙爆了聲粗口兒,猛地直起身後退兩步,長腿一抬,狠命地踹了上去。
數腳之後,周錦宸整個身體撞了上去。
慣性使然,木門轟然倒地的同時,他直接踉蹌著衝到了屋子中央。
半邊身子發麻,抬頭便眼前的景象驚呆……寬敞的落地玻璃門後,池中那個纖細的身影已經無力掙紮,在他衝入後撲騰了兩下,胳膊終於軟軟的垂落回池裏。
“良宵!”低吼聲響起的同時,高大的身體已經箭一樣‘嗖——’地衝了過去。
度假村裏就有診所。
夏圓宵聽見動靜趕來,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情況愣了愣,就急忙轉身,飛速找來了值班的大夫。
周錦宸趕到的及時,良宵不過灌了幾口水,虧得沒嗆出肺炎來。一直昏睡不醒,是因為缺氧和驚嚇過度。倒是被石頭紮得挺嚴重的,傷在右腳,而且口子很深。不過好在沒傷到神經和肌腱,打了破傷風針,裹了厚厚一層紗布。一段時間之內行動受限是肯定的了。
良宵的房間門板掉了,一番折騰下來亂七八糟的暫時是不能再住人了,周錦宸便把她搬到了自己房裏。纖細的身子隻穿了件他的襯衫,側躺在床上。也許是因為傷口疼,昏睡中的輕吟著微微翻動。
周錦宸看著床上的人,幾乎沒有猶豫便果斷地躺在了她身邊。扯過被子蓋住兩人,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摟在了懷裏。同時在心裏不斷地念叨起來:她睡得不安穩,腳上又受了傷。他抱著她隻是為了防止碰到傷口罷了。而且,就抱抱,真的隻是抱抱而已……
可僅僅兩分鍾,周錦宸就覺著渾身燥熱難耐,呼吸也開始有些不規律。
雙手像是有意識一般撫上了她修長的腿,指尖光滑細膩的觸感叫他不由戰栗。粗喘著喉頭閉上眼,大手沿著玲瓏的曲線滑進了襯衫下擺。一路緩緩向上來到她柔軟的小腹,然後在碰到一條不甚明顯的突起時,心裏一緊。
這道疤痕,他剛剛就已經注意到,隻是一心想著她的安危未來得及細想。
他肯定這傷疤是兩個人分開之後良宵才落下的,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落下這樣猙獰的傷口。
周錦宸驀地一愣,腦中忽然白光乍現,卻轉瞬即逝,再也無法捉摸。
在良宵最後的意識裏,是被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托起緊緊環住,然後便是無邊無盡的朦朧和黑暗。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感覺小腹那裏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一樣。很重,弄得她不是很舒服。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掙了掙,然而腹部上的壓迫感卻更重了,甚至勒得她有開始勒得她有些透不過氣。
良宵雙唇開啟,呼吸微重,輕“嗯”了一聲,漸漸蘇醒過來。勉力睜開的雙目中帶著迷蒙,眼神呆愣愣地盯著某處,似乎有些搞不清處狀況。
“良宵……”正恍惚著,耳畔有熟悉的聲音響起,低低的調子,透著說不出的溫柔和關切,“你醒了。有沒有覺著哪裏不舒服?是不是覺著腳疼?”
良宵幾乎不用反應就能知道是誰。緩緩轉過頭,眼前咫尺之處,張熟悉的英俊麵孔叫她不由微微發愣。隨即,待發現自己隻著了一件襯衫,正以極度曖昧危險的姿勢被周錦宸緊緊摟在懷裏,並且他的一隻正毫無障礙地扣在自己小腹上時,立刻驚得變了臉色。
“你幹什麼!”說著急忙挪動身子往外掙,卻被周錦宸一個翻身壓住,禁錮在了胸膛和床板之間。
“良宵……”他輕聲開口,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身下的人。對視間,一個滿眼的溫柔神傷,一個滿眼的驚懼警惕。
周錦宸見她這副受驚兔子一般的模樣,心裏一陣難過,“你腳上紮的挺嚴重的,我怕你亂動碰到傷口,就抱著你了。你放心,我不會趁著你昏睡時把你怎麼樣的。”那樣的事情,他不屑。更何況,她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見她不語,他便衝她扯了扯嘴角,沒話找話道:“大夫來給你看過了,就是嗆了幾口水。虧你還是遊泳高手呢,怎麼那麼不小心!”
“腳上的傷,紮的挺深的,打了破傷風針。我怕你疼,就叫他又你打了麻藥了。”
“估計暫時走不了路了,得過兩天才能下地。千萬不能沾水,不然會感染的。我……”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著自己聒噪。住了聲,忍不住長長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