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扶桑,你爸爸突然心肌梗塞,住進醫院了……”
榮扶桑的腦袋突然一陣嗡嗡作響,捏著被子的手無意識地下滑,愣了不過四五秒,她從床上跳起來:“哪家醫院?我即刻趕來……”
她迅速地穿起衣服。雙手在發抖。
這一刻,隻痛恨自己不會飛,隻痛恨自己不是醫生,痛恨自己在榮禦誠發病的時候,自己卻在做什麼?!
傅洐換過衣服走出來,正巧看到她火急火燎地抓著外套往外跑。
他走上前拉住她,“出了什麼事?”
榮扶桑轉過頭來看他:“我爸爸住院了。”
傅洐隻沉默了一小會兒,走上前,竟動手開始解起她白色襯衫上的紐扣。
榮扶桑心頭一驚,連忙按住他的手。
傅洐抬眸看她一眼:“扣子全都錯扣了,你都不知道?”
他一邊說,一邊溫柔鎮定地替她重新將扣子扣好,然後又隨手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吧,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榮扶桑:“可你不是淩晨的飛機嗎?”
傅洐牽起她的手。
多麼奇妙,榮扶桑那顆焦慮擔憂又無比懊惱的心,就這樣因為他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給輕易地安撫住了。
她反手,用力地捏緊了男人寬厚中又略帶些粗糲的大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坐上車,傅洐側過身來,替她係安全帶。
昏暗的光線下,女孩的臉實在是顯得太過蒼白了。
傅洐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撫:“榮扶桑,你已經長大,應該知道懼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一樁樁陳年舊事,就這樣在榮扶桑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起來。
那一年。
就是她知道嶽翎與榮禦泉之間苟且的那一年,榮禦誠也是這樣輕摸著的她的頭,溫柔地對她說:“扶桑,你已經長大了。以後你雖然少了母親的憐惜,但爸爸會給你加倍,甚至三倍四倍的疼愛……”
那些潮濕的淚水,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從眼眶中跳脫而出,落了滿頰。
榮扶桑很少哭。
因為在她看來,每一次的落淚,都帶著被迫成長的疼痛與無奈。
隻是這一次又不太一樣。
她哭,每一滴淚水都落在男人深沉的瞳眸之間。
傅先生在夜色中輕輕地歎了口氣,張開手臂,讓她可以順理成章地躲在他的懷裏。
最後,還是叫了老胡來開車。
傅先生限製了時間,命令老胡必須在半個小時之內將榮扶桑送到醫院。
老胡火急火燎地趕來,心裏那個憔悴啊……一個盛年男人的繽紛夜生活,就這樣硬生生被這個無良的老板毀盡了。
再看傅洐,他倒好,懷裏抱著陷入脆弱無助的榮姑娘,一副溫和又溫柔的模樣。
媽的,老子下輩子也要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