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到後來,榮扶桑徹底忘記了與陸擎恒有約。
傅洐一點兒都不似榮扶桑曾經遇見過的,那種忙碌不堪的富賈。
他時間多的離譜。
在酒店裏吃過午飯,傅洐問扶桑:“下午想去哪兒?”
“遊樂場。”榮扶桑不假思索地答。
“……”傅先生擦淨了手,緩緩放下手中的白色絹帕,心中有些後悔問了她這個問題。
掀眸,女孩正用格外期盼的眼神凝視他。
傅先生隱隱感覺到太陽穴凸跳。
他指尖輕捏眉心。
頭疼。
他什麼身份?讓他跟個初初談戀愛的愣頭青那樣,陪著她在那孩子才會去的遊樂場裏肆意玩耍?
傳出去,他還要不要這張臉麵了?
所以說,有時候真不是傅先生不願意無條件地寵著榮扶桑。
傅洐沉默了許久,後來唇角忽然泛起一絲極痞的笑意,瞅著坐在對麵的榮扶桑:“讓我陪你去次遊樂場代價很大,你確定你給的起?”
伴隨著他醇厚話音的,還有他落在女孩身上,越來越顯得炙熱的目光。
榮扶桑恍然間明白他口中那代價指的是什麼,頓時臉頰滾燙,心中暗罵一聲流氓。
說到底,榮扶桑在傅先生麵前,就從來沒有占過上風的時候。
一切的主動權,都掌握在那男人手中。
午後三點多的時間,室外的陽光滾燙逼人,扶桑窩在酒店溫度舒適的沙發裏,昏昏欲睡。
傅先生卻走過來,將她從沙發上徑直抓起來。
她揉了揉惺忪雙眼:“去哪?”
半個小時後,當車子停在運城那家最有名的戶外遊樂場,榮扶桑才意外地看向身旁的傅先生。
車外,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領著一群工作人員,衝著車裏的傅先生恭敬微笑。
傅先生牽著榮扶桑下了車,臉上是難得的和顏悅色,對著那中年男人道:“小女孩貪玩,你好好安排,最要緊是讓她玩盡興。”
榮扶桑眼前一亮,一顆心刹那間就興奮了起來。
待到那些工作人員過來迎她的時候,扶桑已經像脫了閘的小野駒,蹦跳著跑進了樂園。
傅先生看著她撒歡的俏麗背影,滿臉的嫌棄,隻是眼神卻騙不了人,彌漫著寵溺淺笑。
就連一旁的老胡也被榮扶桑的青春活力感染,衝著洪之帆輕聲感慨道:“難怪傅先生這樣喜歡榮小姐,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果真是一道迷人風景。”
洪之帆看了眼傅先生,朝著老胡神秘的一笑:“傅先生對榮小姐,可不僅僅隻是喜歡。你什麼時候見過傅先生對一個人這樣遷就縱容,有求必應?”
一直到榮扶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傅洐才回身,問洪之帆:“陸擎恒約了她在哪見麵?”
“悅朵餐廳。”
傅洐坐進車中,聲線清冷:“去榮家。”
老胡覺得有點淩亂,小心翼翼地問傅先生:“不去悅朵餐廳?”
洪之帆冷哼一聲,替男人回答道:“陸擎恒尚在牢獄之中,他用魂魄去與榮小姐見麵嗎?”
“有人冒充了陸擎恒約榮小姐見麵,想必是事有蹊蹺,這件事多半與張靜有關。”
*
運城的夏季一向來的早,六月初的天氣,卻已經仿若三伏酷暑,知了棲息在樹葉之間,有氣無力地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