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棟卻覺得這小子肯定又在搞什麼貓膩,他走過去一看,地麵上有三堆垃圾已經被碼在了一起,等著被拉走。嚴棟點點頭,說道:“那你繼續幹。”
李小白點點頭,又消失在了廠區的一角。
李小白打掃到了罐區,那巨大的罐體猙獰的裂口,讓李小白看了很難受,如果他及時地讓二班班員進行泄壓,或許今天聯合加氫的人便不會離去。
其實地麵的衛生早在廠區停工之前便打掃了,隻是很多的角落還是有不少的垃圾和碎裂物,李小白便一點點地清掃,他希望除了那炸裂的罐體外,再沒有其他垃圾。
他走到了那已經關不上的物料箱前,嘴角的笑意是怎麼都控製不了,他想起那天抱著霓裳從一片火海中衝出去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很男人。
他輕輕地打開了物料箱,裏麵竟然有一枚黨徽,這應該是從霓裳的衣服上掉落的,他知道霓裳在大學的時候便入了黨,參加工作後,任何事情她都搶著幹,也總說自己是黨員,多幹一些是應該的。
他小心翼翼地將黨徽上的灰塵吹幹淨,小心地放進了衣服裏,等下班,他會去找霓裳,交給她。
日子就這麼過著,兩人之間似乎沒有更多的話,一天能說上三句話,李小白也會覺得奇怪。不過,李小白的做法讓嚴棟在一點點地改變,這小子似乎從來不遲到,和他認為的九零後有很大的不一樣。這裏沒人來,原本兩天一次衛生,都算是好的,這小子卻是天天都在打掃衛生,如果說是裝裝樣子,但辦公室的一塵不染,以及每樣東西都碼放的井井有條,說明他真的是在幹活兒。
終於有一天,嚴棟是忍不住了,他看著一邊吃著員工餐還在翻書的李小白,問道:“哎!你都看出什麼了?”
李小白說道:“我們要趕超國際先進水平就必須再增加一條設備線,目的是工藝提純,再加上處理工業廢水,我認為我們的工段會再次擴大,或者建造一個世界先進水平的汙水處理廠。”
“李小白,我一直看不懂你,你完全可以放鬆一下自己嘛,這裏又沒人管你,你可以簽個到就回家去,等下班前再來簽個到就行了呀。”嚴棟說道。
李小白卻是認真地說道:“那和虛度光陰有什麼區別?我理解的堅守就是人在廠在,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看守好廠子。”
嚴棟愣住了,這話怎麼都不像是從一個九零後的嘴裏說出來的,這幹了一輩子的老員工也不見得能有這個理解。
“這裏在新設備沒來之前,不會有任何領導想起來的,你堅守什麼東西呀?”嚴棟問道。
李小白吃得差不多了,他將飯盒蓋好,放進了垃圾袋裏,又用抹布將桌子擦得幹幹淨淨,說道:“我堅守是因為我想等新設備來了之後,能盡快與原有設備結合,那就必須保證設備完整性,完好性,這也是嶽程廠長在大會上的講話。”
“我去!”嚴棟是真的服了,這聊天還被他一直瞧不上的李小白給教育了一頓,還說得他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