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孤獨無助時,在我被家暴,沒人保護我時,是他,是這個男人帶著我離開;在我被你騷擾、威脅,時刻要擔心清白不保時,是這個男人支撐著我挺下去。沒有他,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可能早就被我爸打死、打傷或打殘了;沒有他,我可能也早就死在了你的槍口下。
“如今到了這裏,你還要傷害他,還要說你愛我。
“鄧鬆樵,你來吧,我不怕你。法院如今怎麼判我也不在乎,反正我隻知道——我愛葉亭遠,我愛他。
“他醒來,我們會在一起;他不醒來,我就等他,等一輩子。”
她會等,像過去五年那樣等。
因為再也沒有一個男人會像葉亭遠那樣珍視她,愛她,為她付出所有。
聶梓煊拖著行李走下樓,笑容滿麵。
葉亭遠正在樓下等她,他醒來了,他才舍不得讓她等太久呢。
他們會一起回深城,在那裏開始他們的新生活。
一看到她下樓,葉亭遠就迎上來,要幫她拿行李。
聶梓煊閃開,不高興地說:“別,你的傷還沒好。”
葉亭遠笑笑,摸了摸她的頭發,眉眼溫柔:“早就沒事了。”
他讓她上車,給她係好安全帶,再開車離開。
聶梓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叫他:“哥。”
“嗯?”
“你……打算什麼時候對我說那三個字?”
那句“我愛你”他還沒親口說出來,警察說的不算,得他說的才行,要他親口說。
葉亭遠的臉一紅,他還是很愛害羞,摸索著找到她的手,握在一起,說:“以後吧。”
“以後是什麼時候?”
“等我們結婚了。”
“不要,我等不了。”
“等。”
其實這句“我愛你”,他們已經在彼此的心裏說了一千遍一萬遍。
聶梓煊笑了,頭一歪,親昵地靠著他的肩膀。真好,他就在身邊。
車上正在放一首歌,是李宗盛的《山丘》。男人滄桑的嗓音唱著:“越過山川,才發現無人等候,很悲涼。”
他們曾經也是這樣,在茫茫人海跌跌撞撞,不知有沒有人等候。
但如今,他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越過山川歲月,跨過千山萬水,他們終於等到彼此。
鄧鬆樵的律師看著他們的車離開。
鄧鬆樵的案子還沒結束,但他們不在乎,也無所謂,就仿佛鄧鬆樵根本不存在,他們之間的世界根本隻有他們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鄧鬆樵。
他去見鄧鬆樵,說:“她還是不肯來見你。”
鄧鬆樵神色灰敗,但並沒有多失望。
律師又說了幾句,見他沒什麼興致,最後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其實你何必執著呢?”
很明顯,這是兩個人的愛情,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鄧鬆樵沒回答,等他走了,才喃喃自語:“我隻想有一個人愛我,哪怕一個也好……”
自他爸爸走後,就沒人愛他了。他隻想,隻想找一個人愛自己。
哪怕這個人眼裏從來沒有自己,哪怕為了這個人他沾上了滿身血汙,哪怕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在乎自己。可他還是想找一個人,找這麼一個人陪著自己,給自己一點點愛。
就算這愛,如此罪惡。[這一段放進鄧鬆樵番外篇吧。用歌結尾美一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