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你孤注一擲(3 / 3)

“小青。”

“啊?”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鬧別扭而已。”她敷衍地一笑,拎著水果轉身進了洗漱間。

和顏青分開的這段日子裏,顧澤宇的生活基本上可以用四個字概括:緊張頹廢。

白天在公司裏玩命地工作,晚上在酒吧玩命地喝酒。

他們這幫朋友平時習慣聚集的地方就那麼幾個。顧二少爺當初也算是個玩家,打從和顏小妞在一起後,就像馮馨說的那樣,徹底隱退。最近這段時間他“重操舊業”,每天一下班就按時按點兒地去各種酒吧會館報到。

有時候是一個人坐在吧台,有時候是往包廂角落一窩。那群“狐朋狗友”問什麼他不吱聲,被人打趣急了就橫人家一眼作罷。可時間久了朋友們都覺得他不對勁兒,於是,不出一個禮拜的時間,顧二少爺失戀天天買醉的事,已經在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

顧澤宇今天下班之前臨時開了個高層會議,從公司出來已經將近七點,照舊沒吃晚飯,直接去了酒吧。和朋友們一起喝了兩杯,他覺著裏麵鬧騰,便一個人溜出包廂尋了吧台角落的地方坐下。

半杯紅酒下肚,感覺有人挨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他懶得搭理,便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不承想那人把高腳椅往他身邊挪近了點兒,還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顧澤宇心中煩躁,扭頭一看竟然是他堂弟顧澤清,顧澤清麵色不好,人也有點兒沒精打采的。

他愣了一下:“小五?你怎麼有空跑這兒來了?”邊說著邊招手讓酒保給顧澤清加了杯酒。

“可別提了!”顧澤清端起杯子就喝了個幹淨。

顧澤宇想攔都沒來得及,忍不住皺眉訓他:“傷口剛長好,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顧澤清嘴硬:“知道我有傷你還給我點酒!”

“放屁!”顧澤宇抬手就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我讓你喝這麼猛了嗎?”

顧家小五一陣沉默,老半天仰天長歎一聲:“二哥,我這天天累死累活的,算是白忙了!”

“有事兒說事兒!”顧澤宇拿眼睛斜他,看不慣他那要死不活的樣兒。

“哥,你記不記得我那天是跟蹤嫌疑人被發現受傷的。”

“嗯,怎麼了?”

“那人就是嫂子要你查的那個!”

顧澤宇眼睛一亮,挑眉示意他繼續。

“我們早知道那人身上不幹淨,怕打草驚蛇才一直沒動他。這次他把我捅傷被逮捕,其實是個順勢找突破口的好機會,可結果……”

“結果什麼?問不出來?”

“問出來了,可結果全他媽白忙活!”他扭頭看向顧澤宇,伸手把他的酒杯奪過來灌了一口,“哥,嫂子那個叫左莎的朋友手裏是有證據。可你想得沒錯,東西早在那時候就到他們手裏了,而且現在又出來個頂包兒的,是趙信他爹原來的下屬。連趙家父子都牽連不到,更別說再往深裏查了!”

顧澤宇看著他沒說話,逐漸幽深的眼神教人有些琢磨不透。其實他自己也有點兒混亂,隻不過他混亂的和顧家小五不是一件事兒。

分居這半個月他都快瘋了,一直想找個機會和顏青緩和,可又摸不準她消氣了沒有。那妞兒死倔死倔的,他怕沒掌握好時機適得其反。

現在顧澤清和他說左莎這事兒,他自然就想起顏青來。要是顧澤清今天給他報的是喜訊,他還能借著由頭去找顏小妞兒,可偏偏……

正頭疼呢,就聽見顧澤清又叫喚。

“二哥,你說我容易嗎,累得要死,最後就扯出個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人!這活兒幹得可真沒勁,回頭我看我幹脆辭職跟你一起做生意去得了!”

顧澤宇頓時無語。

心想回頭得跟他三叔說說,回得把這孩子撇去個艱苦地方。放現在這位置哪兒能曆練人啊!再高材生有什麼用,年輕沒人經過事兒,就是扛不住打擊!

“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話沒說完,後腦勺又挨了一下。

顧澤宇冷哼一聲:“別忘了你姓顧!再說這話我告訴你爹,讓他抽死你!”說完也不管他是不是病號,招手衝酒保要了兩瓶酒,兄弟倆開始對飲。

當天晚上,一個失戀人士加一個失意人士,一起喝了個東倒西歪。

顧澤清酒量稍淺,撇下堂哥率先倒下了。顧澤宇也沒好哪去,趁著還有一絲意識的時候給特助打了電話叫他來接人。然後便也人事不省。

顧家小五拆肉線那天,顧澤宇特意推掉半天的行程親自陪他去了醫院。

這下倒是給顧澤清驚到不行。他其實很想對顧澤宇說:“二哥,我有自主能力我不用您陪。您老忽然間這麼體貼,我害怕!”可最後看著顧澤宇唇邊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到底屁都沒敢放一個。

其實顧澤宇陪他去醫院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就是打算去找顏青的。前兩天他例行給顏青打“騷擾”電話,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喊了聲“青兒”,結果那邊二話不說直接掛斷。本來想著分開一段等她消消氣關係就能緩和,誰知道顏小妞兒這次是鐵了心不原諒他。

顧澤宇現在已經徹底抓狂了。他覺著再不見上她一麵兒,說不定老婆孩子就長翅膀兒飛了。

但是叫他刻意去找顏青,他現在真不敢。沒辦法,隻能製造機會偶遇了。毫無疑問,醫院是最合適的地方。

他已經和各種眼線打聽好了,顏青那天會去醫院看穆成。恰巧在同一天,顧澤清拆線,借著這個機會和她來場偶遇,順便看看能不能耍耍賴磨著顏小妞兒回心轉意。

隻可惜應了那句話,計劃沒有變化快!顧澤宇怎麼也沒算到,陶哲儒公司裏遇見點兒棘手的事兒,一大清早就吧顏小妞找去救場去了。

往外科門診走的路上,顧澤宇故意做恍然大悟狀,告訴顧澤清說自己忽然想起來有點兒急事得離開一會兒,叫他拆完線先到醫院門口的某家茶餐廳等著,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走人了。

顧澤宇在穆成病房所在的樓層轉悠了將近一個小時,連顏青的影子也沒偶遇到。倒是碰到了從外麵曬太陽回來的穆成。

穆成是坐在輪椅上的,精神倒是還可以。隻是比半個多月前他見著那次又消瘦了不少,要是再減幾斤分量,估摸著就和快餓死的難民沒啥區別了。

目光交彙那一瞬,兩人都微微一愣。隨即顧澤宇看著推著輪椅的護工忍不住皺眉,怎麼不是顏青!

穆成看著他那副表情了然一笑,虛弱地輕聲開口:“顏青今天有事,沒來。”

顧澤宇沒說話,眼裏倒是添了幾分疑惑。

“顧總不介意和我聊聊吧。”穆成的態度十分誠懇,還沒等顧澤宇答應便扭頭和身後的護工說了兩句,把人給支走了,“我沒力氣,能麻煩把推到病房嗎?裏麵倒數第三間就是。”

顧澤宇站在原地盯了他一會兒,輕聲笑出來:“你就不怕我把你一人撇這兒不管?”話是這麼說,可還是繞到穆成身後扶住了輪椅上的推手。

穆成也輕笑出來,說得篤定:“我相信顧總絕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