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隊審訊室,方宇和馮強坐在長條桌後,對麵的審訊椅上坐著蘇德為,雖然沒給他手腳上“措施”,但從臉上表情看得出他還是非常緊張的。
“認識這個人嗎?”馮強手裏舉著一張照片問道。
“認識,是單業成。”蘇德為瞄了眼照片,幹脆地說。
“怎麼認識的?”馮強繼續問。
“這老小子欠了我們一大筆錢,現在人已經沒影了。”蘇德為咬牙切齒,一臉恨恨的表情。
“你們,都有誰?”馮強皺起雙眉,“具體說說這裏麵的事兒。”
“那個……那個……就是他向我們借了些錢……”蘇德為不自覺地扁了下嘴,似乎為剛剛的一時口快感到懊悔。
“你們是放高利貸的吧?”方宇一臉沉穩,試探著敲打道,“他還不起錢,所以你們把他弄死了?”
“不是,不是,我們撬門進去那天,屋子裏已經到處都是血了……”蘇德為連連擺手,猛然發覺自己又失言,但為時已晚,隻好小聲嘟噥道,“他的死真的跟我們沒關係。”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方宇追問道。
“猜的,猜的,那屋子裏哪兒哪兒都是血,我估摸著人肯定活不成了。”蘇德為連忙解釋,愣了愣,又急赤白臉地說,“好吧,好吧,我說,我全說。整個事情是這樣的:我和兩個朋友合夥做民間借貸買賣,有一次打網約車正好打到單業成的車。他挺能說的,一路上東拉西扯我倆聊得挺熱絡,下車時我給了他一張名片,說他將來要是用錢記得找我。後來大概3月末他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想借20萬元錢跟朋友一起做生意,還說用他住的房子做抵押。隨後我們去他家做了次評估,感覺那房子雖然老點,但地理位置不錯,而且學區也挺好,估計值個40來萬,於是同意借錢給他。利息是三分利,每個月月底還,他把房產證押給我們。此後的4月到6月他還款都挺及時,7月拖著沒還,一直到8月底聲稱生意上暫時周轉不靈,把他的車又押給了我們,然後到9月底我們再找他要錢的時候,人就聯係不上了。打手機關機,去他家總是鎖著門,我們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去房地產交易中心查了下,沒承想查出房產證是假的。我們仨一氣之下撬了他家的門,結果看到滿屋子都是血,把我們嚇壞了,趕緊關上門跑了。怕牽連上刑事案件,隻好自認倒黴,也不敢再打探他的消息。”
“具體哪一天撬的門?”馮強追問。
“10月中旬,10月十七八號。”蘇德為想了一下說。
“他的車呢?”馮強又問。
“在我朋友那兒開著。”蘇德為答道。
方宇從長條桌後麵繞出來,遞給蘇德為一張白紙和一支筆,跟著說道:“把你那兩個朋友的姓名和聯係電話寫下來。”
…………
隨後,按照蘇德為提供的信息,方宇和馮強將他的兩個合夥人分別傳喚到隊裏,經過一係列訊問後,得到與蘇德為相同的筆錄。但是並不能就此撇清他們三人與單業成失聯的幹係,於是在向程巍然做了彙報之後,方宇以非法侵入住宅的嫌疑把他們三人先給拘了,待追查到單業成的蹤跡再作定論。
另外,通過蘇德為與單業成之間的轉賬記錄,方宇查到單業成有一張工商銀行的信用卡,在蘇德為把20萬元錢轉給他的次日,連同卡內原先的15000元錢,全部被單業成轉到一家證券公司的股票賬戶上。然而僅僅過了5個月,到9月初這個賬戶上便隻剩下了2萬元錢的餘額,而這2萬元錢最終在9月18日被單業成全部轉出提現。調取銀行監控錄像,證明取款人為單業成本人。
綜合以上信息,警方得出的結論是:單業成偽造房產證向蘇德為等人借20萬元錢高利貸炒股,結果幾乎以血本無歸收場。現有線索能追溯到他最後一次被目擊的時間為9月18日,手機最後一次通話的時間為9月20日,當時他接聽了一個來自健身中心的推廣電話,其餘的包括手機、信用卡、身份證,再無使用記錄。由此來看,無論在單業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間點距離9月20日都不會太遠。而這個時間點距離趙元生屍體骨架曝光時間,也僅僅過去不到兩個星期。是巧合,還是有因果關係?這值得深入追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