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王海洋不假思索地搖頭道。
“對了,你說何玉婷有個男朋友,你拍到他了嗎?”戚寧問,“偷拍的照片還在你手機裏嗎?”
“拍到了,照片都在。”王海洋答。
“我們需要征用你的手機協助調查,你同意嗎?”戚寧說。
“行……吧。”王海洋拖著長音似乎仍很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從棉衣口袋裏掏出手機交給戚寧。
程巍然一大早被局裏派到省廳開會,會議中間接到“發現寧時輝屍體”的手機短信,散會後馬不停蹄開車往回趕,到支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程巍然直接來到會議室,徐天成、方宇、馬成功、林歡、內勤劉姐早已候在裏麵。劉姐知道他一準沒顧得上吃晚飯,特意從食堂打了幾個大肉包子放到他麵前的桌上。程巍然也不多客氣,從飯盒中拿出一個包子塞到嘴裏,一邊嚼著,一邊咕噥道:“你們說你們的。”
方宇在程巍然麵前一貫很有眼力見兒,他先從飲水機裏接了杯熱水遞過去,然後才坐回座位上說道:“今天中午我和戚寧去了吳爽的學校,從吳爽比較要好的兩個同學口中打探出她確實交了個男朋友,是跟她同年級但不同班的一個叫王海洋的男生,並且這個王海洋也住在豐園小區3區,還和何玉婷有一定交集。”
方宇頓了頓,衝坐在對麵的內勤劉姐點頭示意了下。劉姐打開幻燈機,將幾組照片相繼投射到正前方的大屏幕上。
“這幾組照片均來自王海洋的手機,照片中的主角都是何玉婷,據王海洋說……”方宇隨著照片在屏幕上切換,將王海洋對何玉婷從怨恨到癡迷的心路曆程,以及偷拍跟蹤的過程,詳盡做了番介紹。
“停!”程巍然突然插話進來,示意劉姐將畫麵定格,指著大屏幕道,“這個跟何玉婷一起遛狗的男人是寧時輝吧?”
“對,王海洋總共拍到過這個寧時輝3次,從日期上看均在先前統計過的寧時輝給何玉婷轉賬的時間範圍內,也更加確定先前的推測,寧時輝的確包養過何玉婷一段時間。”方宇說道。
“這對咱們來說不新鮮,對案子幫助也不大,倒是吳爽的那個男朋友王海洋很值得關注。”徐天成說。
“這個王海洋不就是那種變態跟蹤狂嗎?”馬成功緊跟著說道,“甭管是出於報複,還是變態地索求,他都有可能對何玉婷下手啊。”
“我和戚寧走訪了他的班主任和一些同學,對他評價還算不錯,都說他為人開朗、個性陽光,也很遵守學校紀律,學習成績一般般,但他是體育特長生,保送的希望很大,所以他不上什麼文化課補習班,學校的晚自習也不參加,比較有時間在外麵閑逛。”方宇道,“我們去他家做了走訪,案發當晚他父親出差不在家,據他母親回憶說,那晚王海洋一整晚都待在家裏看球賽,不過她承認,她10點多就睡了。”
“如果他母親的證詞可信的話,應該說可以排除作案嫌疑。”程巍然沉吟一下,抬頭問,“小戚怎麼看的?”
“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提議咱們徹底搜查一下王海洋的家。”方宇頓了下,接著說,“王海洋還提供了一條信息,說他曾兩次跟蹤何玉婷回她母親家裏,兩次都是沒過多久何玉婷便哭著從家裏跑出來。”
“都什麼時候的事?”程巍然問。
“大概是9月底一次,再就10月中旬一次。”方宇說。
“9月底,10月中旬?估計跟案子沒啥關係,準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何剛又惹了她。”徐天成道。
“那就不管了。”程巍然用手指敲敲桌子,“衝王海洋長期跟蹤偷拍何玉婷這一條,申請搜查證明不難,明天一早就帶人去搜,再派個人24小時盯著點王海洋。”
“已經派了。”徐天成接話說。
程巍然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問:“寧時輝怎麼個情況?”
“噢,是這樣……”徐天成將屍體如何被發現、報案人情況,以及現場出警情況一一做了彙報,然後又補充道,“痕跡員在距離屍體曝光方位30米左右的上遊湖畔找到半盒香煙,雖然被前幾天的雪水打濕了,但在煙盒內的濾紙上還是采集到一枚完整的指紋,經比對完全匹配寧時輝的指紋。”
“我們根據東山市警方提供的指紋,證實西山湖中發現的死者正是寧時輝。”說話的是一直沒吭聲的林歡,“經解剖發現,死者肺部和胃腸道中存在大量積水和溺液,鼻腔和支氣管中有泥沙和水草,溺死跡象明顯。死者手臂和小腿部位有幾處劃痕,但未有生活反應,係屍體被水流衝動時刮到泥沙和水草所致,除此,體表上未見任何生前與他人爭執留下的創痕。理化檢測未發現麻醉、催眠等藥物成分,綜合死者投湖方位未發現第二人痕跡,比較傾向於其為自願投湖。由於死者溺水後頭部衝下,所以頭部和上胸部位已經出現輕微腐敗,綜合季節和水下因素,判斷死亡時間在一周以上。可能因為最近冷空氣驟降,而滑冰時節還未來到,西山湖人跡罕至,所以屍體才一直沒被發現。”
“自殺?一周以上?”程巍然想了想,“會不會案發當天,他離開何玉婷家後便直接去了西山湖?當然這需要假定案發當天的敲門人就是他。”
“畏罪自殺?”馬成功接話問。
“不會吧?”方宇反駁道,“若是他殺的人,他又清理現場,又製造與吳爽有關的假象,顯然求生欲望很強,怎麼會自殺?”
“我估計寧時輝雖然與何玉婷是包養關係,但能感覺他對何玉婷是動了真感情,或許當日他並沒有敲開何玉婷家的門,本已窮途末路,又遭心愛之人冷落,萬念俱灰下選擇自殺也不是沒可能的。”徐天成說道。
“何玉婷家到西山湖得有個10多公裏,若真像我剛剛設想的那樣,不管你們說的這幾種情況哪個靠譜,他總不能走著去吧,最大可能性就是坐出租車過去。”程巍然稍微抿了下嘴,“實質上這也是咱們先前工作的疏漏,就算沒有西山湖這檔子事,咱們也應該從出租車方麵著手追查一下寧時輝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