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視頻倒回到剛剛那一男一女在電梯裏的畫麵。”在一旁伸著脖子監看的徐天成,突然拍了下方宇的肩膀道。
方宇順從照做,隨後定格放大,畫麵中那對男女的麵龐便清晰起來,方宇突然“啊”了一聲,驚詫道:“這女的是戚寧的小姑戚穎啊!”
“是嗎?”徐天成也一臉驚訝,“你見過她?”
“戚寧帶我去她開的酒吧喝過一次酒,還是她親自招待的我們,錯不了。”方宇信誓旦旦道,頓了頓,又納悶地問,“你不認識她,那幹嗎要我把視頻倒回來?”
“男的我認識,是小歡的父親——林德海。”徐天成麵色複雜地說道。
“啊,這男的是歡姐的爸爸?”方宇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指著電腦顯示屏,“他這和戚寧的姑姑手扯著手,身子挨得這麼近,難道會是那種關係?”
“八九不離十。”徐天成不情願地點點頭。
“以薑家寶一貫的行事作風,他應該不會主動光顧這麼高檔的餐廳,看這情形,莫非他是跟蹤林德海和戚穎而來的?”方宇咂了下嘴,思索著說道。
徐天成聞言,沒有立即回應,正了正身子,滑動了幾下鼠標,電腦顯示屏上原本定格的畫麵開始倒放,須臾徐天成聲音沉沉地說:“你小子說對了,剛剛沒太注意,這薑家寶確實是尾隨戚、林二人進的酒店,而且林德海進酒店後到前台開了間房,估計是給他自己和戚寧姑姑開的。”
“那跟蹤的動機呢?”方宇下意識地摸索著下巴,雙眉緊皺道,“薑家寶因遷怒程隊,曾有過禍害歡姐的念頭,難道是想連她爸爸也禍害了?”
“有這種可能,不過以薑家寶的習慣他肯定會拍些照片的,可是咱們在他的出租屋裏並沒有發現戚、林二人在一起的照片。”徐天成遲疑著說,“難道被凶手帶走了?”
“你的意思是說薑家寶惹來殺身之禍是因為拍到戚、林二人偷情的照片?”方宇接話道,“那也就是說凶手是林德海,可是牆上的頭像畫跟林德海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也是咱們要找的係列失蹤案的犯罪人?”
“太不可思議了,”徐天成倒吸一口涼氣,指著電腦顯示屏道,“再看看,那林德海和戚穎是不是經常來開房,薑家寶是不是次次都尾隨。”
支隊長辦公室。
“啊,林歡的父親和戚寧的姑姑偷情?”聽完徐天成的彙報,程巍然張大嘴巴,雙眉緊蹙,顯出少有的不淡定,“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還懷疑他是殺薑家寶的凶手,和係列失蹤案也有關聯?”
“嗨,我們也沒想到順著打火機能摸到這條線索。”徐天成使勁歎口氣,“反正偷情肯定能夠坐實,我們在監控錄像中發現這兩人多次去麗華酒店開房,不過薑家寶隻在9月13日的錄像中出現過。至於林德海我隻是見過兩次麵,沒打過什麼交道,你跟小歡接觸得多,她爸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他還真值得懷疑,”程巍然沉吟一下,語氣懊喪地說,“我聽林歡提起過,林德海早年開過一段時間的出租車。”從理性角度講,嫌疑人身上具備的疑點越多,作為刑警支隊長的程巍然應該越高興才對,但跟自己的同事有關,尤其還是和自己關係特殊的林歡有關,程巍然心裏的沮喪要遠遠大於興奮。
“這不就對了嗎,符合戚寧的側寫範圍啊!”方宇緊著鼻子說,“應該就是他了。”
其實,徐天成和程巍然的心情一樣,也很不得勁,斟酌了一會兒,一臉為難地說:“接下來咱們怎麼做,怎麼跟林歡交代這個事?她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對她會不會太殘忍了?”
“總要麵對的,照實說吧,這案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繞過她。我聽說林德海現在在郊區種植果園,具體地點咱還是得問林歡。”程巍然又恢複以往的冷靜,“這樣,畢竟咱們現在都隻是懷疑,所以還是采取迂回點的策略。你和小方先到果園去試探林德海的口風,然後布置人手對他進行24小時的跟蹤監視,尋找可能出現的證據。”
“行,就這麼辦。”徐天成道。
與此同時,戚寧、馬成功和馮強,正鏖戰在檔案室裏。按照先前的設想,要在檔案中尋找與出租車司機有關的,以及案件中有塗鴉情節出現的案例。不過現實情況是,雖然劃定了這樣的範圍,但檔案室中沒有類似的資料,而且目前檔案室的電腦數字化管理也還未先進到用關鍵字搜索到相關案例的程度,所以麵對一排排檔案架上的檔案三個人都感覺頭大。於是三個人討論了下,分了下工,戚寧負責查閱積案,馬成功和馮強負責查閱已結舊案。兩人還有一些具體的分類,比如先查閱凶殺案,再查搶劫案,然後再查綁架案……總之,真的是猶如大海撈針。其實刑警的工作就是這樣,很多線索都是這樣腳踏實地一點一點磨出來的,哪怕是再細微的線索,哪怕是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得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法醫科裏,林歡的反應大大超出了徐天成和方宇的想象。被告知父親出軌有夫之婦,並懷疑其與薑家寶之死乃至係列失蹤案有關聯,她卻表現出異常的平靜,坐在椅子上連姿勢都沒有變,拿出一張小字條把父親果園的地址寫在上麵,然後一臉淡然地伸手將字條遞給徐天成,反倒讓徐天成有些不知所措。
林歡這該怒的時候不怒,該哭的時候不哭,隻有心灰到極致的時候才會如此,實在讓徐天成放心不下。於是從法醫科出來,他立馬給程巍然打了個電話,說了林歡的狀態,然後又說了一堆不放心的話,話裏話外其實是希望程巍然能過來安慰一下林歡。
程巍然放下電話認真想了想,覺得以林歡的個性這個時候她應該更願意自己獨處,所以還是選擇不去打擾她。緊接著,他便起身把桌上的各種材料規整到一個文件夾中,繞出大班桌,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他準備去市局,把近段時間的辦案進展向尹正山副局長做個彙報,也想向老領導請教一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案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