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盛庭冷哼一聲,“要怪就怪他自己!當年,我想過給他一條活路,可你父親太過優柔寡斷。幫我完成計劃後,又偷偷收集證據,企圖告發!”
“所以你就殺了他全家!”男孩兒情緒激動,聲音提高。“你一把火,燒了我全家五口。要不是我父親早早將我送走,今天站在你麵前的,就是我的亡魂。”
“無毒不丈夫!我隻是做了我認為正確的事情。至於其他人,擋住了我的路,就得死。”黎盛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心中毫無愧疚之意。
男孩兒兩眼發紅,激動的抓住他的領口,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寒氣逼人,“黎盛庭,你就是個變態,你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早就應該在十八層地獄,經受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伊人在宋時州的示意下,掰開男孩死死握住的手,將他拉到座位上坐下。
他情緒過激,加之黎盛庭故意刺激,容易對身體造成傷害。
黎盛庭的為人,宋時州早已了解透徹,即使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黎盛庭抬頭,惡狠狠的看向宋時州,“我早應該猜到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控!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扶手上,骨節分明的手,力道重了幾分,“從我父母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
他依稀記得,有一個夜晚,大雨滂沱。
有一個男人在夜色中來到家門口。盡管天色太黑,他沒看見那人的臉。但那聲音,宋時州能分別出來,那人,是他出生便喚為黎叔的人。
與他父親一同長大的黎盛庭。
向來好脾氣的父親,那天晚上跟他大吵了一架。隱約中,“貪汙、人命、證據”這些詞彙,傳入他耳中。
雖不知道兩人交談的具體內容,但肯定跟最近的洪災有關。
“還真是小看你了!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既然沒被我發現。”
宋時州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這些年,忍辱負重的在他身邊,將殺父仇人當做自己的長輩,誰知道他心中有多惡心。
每次麵對黎盛庭的時候,他都要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好怕一時沒撐住,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黎盛庭是唯利是圖的小人,隻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動他。為了接近黎盛庭,他拚命發展壯大自己的商業帝國。
如果所願,隨著陸氏越來越強大,黎盛庭開始慢慢上鉤,跟他頻繁走動。
“小狼崽子,命真硬!當年我就應該再找機會殺了你。”黎盛庭眼底閃過狠毒。當年一時之間死了三人,他擔心再次對宋之問的兒子下手,會引發懷疑,這才讓他活了下來。
要是能料到今天的事情,當時無論如何也應該殺人滅口。
“命硬?誰的命有你的硬?”宋時州嘲諷的看著他,“洪水中遇難的四十二條人命、我宋家的兩條、劉家的五條,加上這些年來,直接、間接被你害死的!黎盛庭,你身上究竟背負了多少,法律會給出答案!”
“這麼多人死在你手上,可你還好好活著,即使在車禍中你兒子死了,你也依舊活著,到底是,誰的命硬?”
“黎盛庭,你做的一樁樁一件件,法律會給出公允的處罰。即使你花再多心思掩蓋、費再大的力氣撇清,做了就是做了。雁過留痕,風過留聲,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要企圖愚弄世人!”
宋時州站起身,再在這裏多待一秒鍾,他都嫌惡心。
一生黑暗的人,即使現在證據確鑿也不會有一絲悔意。他今天來見他,不是為了說服他,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栽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