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軍營赴任(1 / 2)

靖康元年七月十三,天氣晴間多雲。此時正值酷暑炎夏,東方的朝霞尚未散盡,就已經感到了烈日的灼熱,不用說,這又是一個酷熱難耐的暑天。

“賣炊餅嘍!”

一聲悠長的叫賣聲越過高牆傳到柳逸玄的耳朵裏,此時他剛剛起來正在院子裏洗刷,由於晚上既不能玩遊戲也不能看電影,他每天都睡得很早,所以在這北宋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柳逸玄豎起耳朵聽著牆外的那聲叫賣,心裏還在納悶:“這武大郎什麼時候搬到了東京,難道陽穀縣又混不下去了?”

每到三伏時節,汴梁城的小商小販們為了躲避烈日的炙烤,也都趁著早晨的這段清涼出來沿街叫賣,那些叫賣吆喝聲打破早晨的寧靜,越過高牆傳入各家各戶,讓那些早起的婦人和孩子忍不住去門外瞧看,有的婦人與挑擔的貨郎調侃兩句,有的也為孩子買些早上的點心。十二世紀的汴梁是一座商業城市,汴梁百姓的一天也都是從這一聲聲的叫賣聲開始的。

柳逸玄用過了早飯,打算到東門外的勇字營去上任,一是靈兒已搬回皇宮裏住,家中一時也沒有了玩伴,二是那宗澤老將軍已上報了殿帥府,想讓柳逸玄這個七品果正校尉到勇字營擔任隨軍書掾。柳逸玄因多日未到軍營中去,對軍營裏的那些好基友們也十分想念,趁著這會子無事,便騎馬出城去了勇字營。

轅門外小六和一幫小嘍囉正在把守寨門,遠遠看到柳逸玄騎馬過來紛紛圍過來迎候。

“駙馬爺,您怎麼來了?小的們過來給您請安了!”小六邊說邊笑,過來給他牽馬。

柳逸玄一聽到“駙馬爺”這個稱呼,樂的合不上嘴,連忙摸著小六的腦袋說道:“你這個小屁孩,這事你也聽說了?”

“當然啦,咱‘勇字營’出了一位駙馬爺,這全營的將士都傳遍了,都等著喝您的喜酒呢!”

柳逸玄聽了這話,嘿嘿傻笑了半天。“沒問題,沒問題,到時候一定請你們去!”

一行人邊說邊進了軍營,柳逸玄又問六子:“宗老將軍在大帳嗎?”

“好像沒有,今天一大早,老將軍和袁教頭就都去了城裏,估計是兵部又有了什麼急報,召老將軍去議事了!”

“哦,是這麼回事。”柳逸玄本想先到宗澤這裏報個到,問他又什麼吩咐沒有,若是軍營裏真有些檄文奏表之類的,也不能給耽誤了,一聽宗澤不在,忙又覺得輕鬆了不少。

“六子,王公子在哪兒呢?我都老長時間沒見他了!”

六子指了指東邊的校場,說道:“那不,王公子在校場邊操練軍士呢,前兩天他還跟我們幾個念道您呢,我去給您叫他去吧?”說著就要往東邊跑去。

柳逸玄連忙攔著他,說道:“哎哎,你別去了,我去找他就是,你還是在這裏好好站崗,免得將軍們回來看不到你,又要將你臭罵一頓!”

小六聽了這話,倒是調皮的嗬嗬一笑,宗澤治軍,向來軍紀嚴明,無故擅離職守要被打二十軍棍,一想到上次有同伴被打了軍棍,心裏也有了忌憚,於是就抗著長槍乖乖的回了轅門外繼續站崗。

柳逸玄牽著馬去了後麵的馬棚,他將這匹青銅寶馬係在棚樁上,又囑咐馬棚裏的老軍頭給它喂些草料,安排妥當之後就搖擺著去了校場。

“子純!子純!”柳逸玄離著老遠就開始呼喊。

王子純聽到有人叫他,連忙回身來瞧,一見是自己的好友,便喜上眉梢,跑來迎他。

“哎呀呀,不知駙馬爺駕到,小弟有失遠迎,還望駙馬爺恕罪!”王子純故意恭維一番。

“去你的!你怎麼也來笑話我?你再這樣,不跟你玩了啊!”

王子純笑道:“這怎麼能是笑話呢?哥哥取了大宋的公主,做了太上皇的乘龍快婿,著實讓小弟們羨慕啊?我們勇字營的弟兄也跟著沾光啊!”

柳逸玄咧著嘴笑道:“去去去,什麼乘龍快婿啊?你以為這公主就那麼容易伺候?是打也不能罵也不能,我們全家還要看太後的臉色行事,這駙馬爺哪有那麼容易當的!”

柳逸玄自從那日被太後許了二人的婚事,他父親和母親每日都要到太後那邊商議婚事,這皇家的規矩禮節又多,一旦跟皇家結了親,免不得又得將那些繁文縟節拿出來曬曬。

凡宋朝公主出嫁,大婚之前駙馬爺都得到皇陵祭祖,還要到宮廷中將生母、庶母、乳母一一請安跪拜,這還沒完,每日還要到內務司學習皇室禮儀,必須記住身為大宋駙馬哪些話不能說,哪些事不能做,除了知道太上皇、太後的壽辰之外,還要了解幾十位太妃皇子的生辰時日,以備日後親戚間的來往。柳逸玄哪裏受得了這些,一連忙了十幾日,早已感到精疲力竭,每天回到府中都躺在床上哀聲長歎:“這駙馬爺不當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