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把刷子啊,這就掌握靈訣踏入化形了?”神海中,先前沉寂的粗獷男子嘖嘖讚歎道,為了避免這小子驕傲,他還特地開了組隊語音,狠狠地屏蔽了鳳宵。
“這是自然,祂以自身的頂級權限為引子幾乎踏破了三千大宇宙如海底撈針似的找出來的家夥,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突然,一道空靈的女聲傳來。
“第二序列,你也醒了?”那粗獷的聲音終於不似先前那般放肆,語氣中帶著一絲收斂道。
“十三道秩序古神,如今已然蘇醒七道,看來這方天地又要大變了。”空靈的聲音悠悠歎道。
“我於萬古之前窺見的那一方未來,刀與劍血與淚交織而出的未來,終究還是要實現了麼?”另一道聲音響起,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哀思。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個世界不是一直在變嗎?”終於,幾人的談話被一道冷漠的聲音粗暴打斷。
轉而,所有聲音都陷入了沉思。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鳳宵此刻一心沉浸在修行之中,並不知道自己神海裏的那場辯經。
在自己神海中開私聊屏蔽自己,這要是被他知道又得氣的吃下兩碗飯。
沒辦法,年輕人不隻是氣性大,飯量也大。
反正對這群老爺來說自己的意見也不重要,事已至此,吃吧。
門外,夜幕籠罩天穹,一彎新月高高掛著,荒原中偶爾傳來幾聲令人心悸的獸吼,不知為何鳳宵心中那股不安愈發濃重了起來。
一直到子時天老頭才從外麵回來,鳳宵剛一開門迎麵而來的便是一陣血腥味,他皺了皺眉頭道:“老頭,你沒事吧?”
“無礙,這血不是我的,但這次他們算是捅了大簍子了。”天老頭麵色陰沉,剛一進門便喃喃道。
鳳宵心頭一驚,大岩寨在大荒中雖然不算什麼大勢力,但民風淳樸又有三大巫祝坐鎮,尋常流匪就算有什麼異心也得掂量掂量。
“娃,這裏不知道還能待多久,老頭子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你替我照顧好芸芸。”良久,天老頭哆嗦著從兜裏掏出一支煙卷,點著後顫顫巍巍說道。
這並非普通煙卷,而是一種治療內傷用的特製草藥。
“到底遇到了什麼?”鳳宵皺眉,天老頭很少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寨子外有一頭梟陽。”良久,天老頭將先前抽進去的濁霧盡數吐出後張口道。
“……”鳳宵嘴張了張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梟陽這個名字他上一世在山海經裏見過,據海內南經所說這是一種天生反踵、能言人語且吃人的怪物。
“唉,造孽啊。”天老頭歎氣,“前幾天寨子裏的獵戶上山時不小心傷了一隻猢猻,原本隻當是隻野猴子,誰曾想會惹下如此禍端,老子就說普通的獸災怎麼會這麼頻繁。”
“你是說,這獸災背後有梟陽在作怪?”鳳宵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嗯,前天老李頭帶著兒子上山,結果在小路上被找到時頭顱已經被拍的稀碎,內髒更是被摘了個幹淨,活到土埋眉毛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太慘了啊。”老頭歎息,老李頭也是寨子裏的人,彼此之間都是有交情在的。
饒是鳳宵有心理準備在聽到這個下場後也是心頭一驚,後背發寒。
“就算是梟陽,寨裏的高手們也不至於對付不了吧。”良久,鳳宵伸手給老頭倒了杯水而後道。
“這頭畜生已經成精了,能人語作鬼笑,很多人光是聽到笑聲便會神魂碎裂,方才我和它在寨子外對了一記,這頭畜生道行還要在我之上。”天老頭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之所以還在寨子外麵徘徊,想來也隻是對寨子裏的祭神有些忌憚罷了。”
大岩寨的祭神是一隻通體幽藍的玄龜,據說是玄武之後,寨子裏家家戶戶都供有神像,武者求武運昌隆,凡人則是求個風調雨順。
“這幾天你和芸芸不要亂跑,雖說衛老頭今天已經下過禁足令了,但這些事也不要過多的跟人討論,以免引起恐慌。”天老頭一口飲下鳳宵遞過來的水,歎了口氣披上衣物又要出門。
“這麼晚了還要去哪?”鳳宵起身開口。
“去祠堂,看看有沒有辦法。”老頭留下一句話,披著衣服消失在了夜色中。
送走天老頭,檢查了一下門窗,鳳宵也是忍不住的歎氣,這個寨子是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站,一年的朝夕相處,寨子裏有些人對他來說已然有了感情。
翌日清晨,鳳宵早早便被一陣吵鬧聲驚醒,推開門戶村落小路的那一頭此刻聚了好一群人。
“鳳兄,這邊。”人群中衛通招了招手,麵色有些難看。
“發生什麼事了?”鳳宵趕過去問道。
“獸災。”衛通沉聲道,雖說隻有兩個字卻是讓鳳宵默然良久,看來又有人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