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每天的午餐照常繼續,倒不是她多想成為網球部的經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加不加入網球社與能不能見到她想見的人並沒有多大關係。反而是忍足說的那番話,使她有所觸動。
一直以來她在未家過著類似隱居的生活,活動的一方天地也隻有未家偌大的莊園以及山下如世外桃源般的小鎮。鎮上雖然有學校,但外公請了私人教師單獨教她,學校生活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而走出了未家構築起的城堡,未雲泱驚覺自己的交際能力實在匱乏。忍足的話使她茅塞頓開,是否是自己固守自封,不夠放寬心胸的緣故?
有了這層想法,她也將中午的午餐當做嚐試的第一步。索性一旦她決定去做的事,便會全力以赴認真對待,幾次下來她與慈郎他們的關係可以說有了明顯的進步。至少當慈郎再整個人掛到她身上問她午餐好不好吃時,她也能淡定的把自己的便當遞到他麵前問他要不要吃吃看?
一開始其他幾人都是一臉驚訝,隻有忍足在一旁笑的愉快又奸詐,兩次三番下來就習以為常,嶽人甚至嬉笑著也想分上一杯羹。
但關係變的太好了,也會惹來一些麻煩。例如因為他們幾人在一年級中的高人氣,而導致她成為了女生們不待見的對象,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未雲泱的交際圈仍舊是匱乏的可憐。另一方麵,那幾人本著“朋友之間要共同進退,榮辱與共的原則”拉著她幹起了壞事……
“呐!真是的,侑士也太慢了吧?!”
“哈,抱歉抱歉,溜出來花了點時間。”忍足擺擺手道歉,腳下的步子依舊優哉遊哉,毫無半點誠意。
嶽人鼓著臉很不爽,耀眼的紅發似乎快要燒起來了。未雲泱看看忍足,無奈的搖頭。
“咦?雲泱也來啦?”揉著眼睛,嗜睡如命的慈郎熟門熟路的賴到她身上。未雲泱盯著那一團淩亂的卷毛已經不會有任何別扭想逃的感覺,伸出一指頂住慈郎的腦門把他的腦袋推開。
“慈郎,站不直就多喝點牛奶補充鈣,不要一直往我身上靠,你很重。”
在原地晃了晃,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勉強打起精神站穩。
“喂喂!好啦,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快行動吧!從這棵樹爬出去就行了!”嶽人手指著身後的樹說。這棵樹樹枝粗壯,且就挨著圍牆,有枝幹延伸到牆外,真是翹課爬牆的佳品,想必一定是精挑細選才挑上的。
“我說你們……就這樣翹課爬牆太為所欲為了吧?”她不太能苟同道。
“可是現在不做以後就沒機會啦……”慈郎一臉可憐狀的說。
“就是!現在不抓緊時間,等跡部回來可就沒機會了!”嶽人用力的附議。
“跡部?”她疑惑道:“怎麼他會管你們嗎?”
“豈止管?!簡直管的太寬了!大到考試掛科,小到遲到翹課都管!真奇怪,他不是我們的部長嗎?什麼時候變成我們的監護人的?!”嶽人擠眉瞪眼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忍足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嶽人,不要背後說別人的壞話。況且跡部對我們怎麼樣你該清楚吧?”此話一出,嶽人立刻垂下眼頗有點慚愧的意思,惹得她心中好奇。
忍足又轉頭對她說:“雲泱,既然來都來了,就不要矯情了,中國人不是有‘舍命陪君子’的說法嗎?”
“這叫‘助紂為虐’,別亂用成語!”橫了他一眼,然後勾勾手指說:“衣服脫了。”
“啊……?!”他驚愕地眼鏡從鼻梁上滑下來。
“想什麼呢?你要我‘舍命陪君子’至少給我點東西遮一下裙子吧?這麼短的裙子讓我怎麼爬樹?”未雲泱沒好氣的鄙視他。
冰帝的校服裙子是膝蓋以上大腿以下,非常的清涼。的確是有些不方便……忍足扶回眼鏡,脫下校服的外套給她綁在腰上。
一切就緒,嶽人率先打頭陣爬上樹翻出牆外,然後是平時都懶洋洋此刻卻變得意外精神的慈郎,接著是忍足,最後輪到她。
她雖然不是什麼運動健將,但爬樹似乎並沒有想象的難度。本來一切順利,忍足等在圍牆上,伸出手準備拉她一把。
誰知當她跨出最後一步時,一個聲音冷冷的從底下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啊——!”
“雲泱——!”
受驚摔下去的那一刻她緊緊閉上眼睛等待墜落地麵的疼痛,然而預計的疼痛並沒有來,她反而覺得自己摔進了一個人的環抱裏……
未雲泱倏然睜眼,對上一雙湖藍色的漂亮眼眸。
“……是你?!”
“我們又見麵了,學妹。”漂亮俊美的中性臉龐掛著迷人的微笑同她打招呼,然而那雙眼底確如湖麵一般深沉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