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一看,這一切還是順著曆史發展方向前進,而且趙老九的依舊還是那副樣子,能逃則逃。
趙楷趁熱打鐵,一句話直擊宗澤內心而去:
“宗帥,你說如果按照我家九哥兒的心思,再這樣下去,他會帶領大宋走向那條路呢?
是重新振興大宋,還是一代不如一代,最後龜縮一隅坐等金狗們的鐵蹄踏滅大宋呢?”
兩個問題拋出,直接讓宗澤這位久經宦海及沙場的老臣直接陷入到沉默當中。
國朝自太祖太宗開始,好像也就前兩位能夠在軍事上有所作為。
越到後麵,就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丟失了進取之心,君王們開始癡迷於書畫藝術,越來越不像一國之君。
就在宗澤陷入到沉思的時候,趙楷長歎一聲,悠悠開口:
“自太祖開國以來,曆代先皇,銳意進取之心越來越弱,國朝二百餘年,還有那一代君王能夠銳意進取?
不是沉迷花鳥魚蟲,書畫詩詞,就是癡迷修道,恕我直言,沒一個把國家放在心上的。
二百餘年,臣子又待如何?無盡的黨爭漩渦,讓有誌之士難以伸展,就算有變法圖強,也會落得王安石那樣身死道消。
唉......大宋,將來何去何從,宗帥可知?”
趙楷一番話,直指內核,聽到宗澤汗流浹背,好家夥趙楷居然開始說自家老祖宗壞話了。
雖說這些都是事實吧,但也不能這麼赤條條的揭露出來吧。
“殿下慎言,慎言!”
趙楷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端起桌上茶水一飲而盡,繼續侃侃而談:
“今日宗帥找我,應當是已經想清楚利弊了,本王今日也和宗帥推心置腹一番。
細數國朝積弱,從根上應該追述到太祖。
黃袍加身固然瀟灑,對於武將的不信任卻就此埋下。
雖說太祖仁慈,宗帥!我想請問,這種事情流傳至今,武人無卑賤毫無榮譽感,你能指望他們一直為看不起他們,不信任他們的大宋賣命嗎?”
“這......這......”宗澤無言以對。
看已經將宗澤的注意力完全調動,趙楷又繼續緩緩說道:
“說實話,我對於定都汴梁是有想法的,這地方就是一個典型的“四戰之地”根本無險可守,從國朝立國那天起,國家的威脅主要來自於北方。
太祖平覆周境雖然沒有費什麼功夫,但是對於黃河以北的,北漢就有些力不從心,雖說太祖立下了“先南後北”這個極富謀略的國策。
多少也是有些出於無奈,更何況北漢之外還有遼國,夷狄之徒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南下征伐。
以汴梁這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又豈能是那麼好守住的?”
聽到趙楷的分析,宗澤也陷入到沉思當中,思索片刻後,得出了一個駭人的結果。
這一切還真就像趙楷說的那樣,難道國朝從一開始就錯了嗎?不知不覺間在宗澤心中埋下了一顆質疑的種子。
宗澤不知不覺間,就像個求學的稚童一樣,坐的筆直一臉求知的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鄆王趙楷。
“唉......太祖是知道這一點的,不然也不會留下那句“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殫矣!”這句感慨了。
太宗繼位太過倉促,雖說以四戰之地為攻防要地,縱橫披靡倒是有許多優勢,隻是當時太宗受挫於遼,國界逐漸確定後,這個問題就徹底隱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