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東嶽大帝真身收回法力,隻是微微皺眉,便不再理會。
一個小小的武道宗師而已。雖說近戰實力堪比結丹修士,可真正戰鬥起來,結丹修士有很多辦法玩死一個武道宗師。
他不知為何無法看清左昊這個凡人的天機。以他的能力,能用手段蒙蔽天機並能瞞過他的人並不多。
左昊被蒙蔽天機,他未繼續探究。也許有人不想讓他探究,也許左昊背後的人不想讓人探究。總之,與他無關。
既然蒙蔽了天機,該有的獎勵便可省去。
給玉帝的報文上,他會注明。
之所以使香火煙氣化身湊近左昊觀望,是想確定左昊是人族,而非妖怪變化混入人間朝廷。
確定左昊是人非妖,東嶽大帝當左昊是個有跟腳的小人物,與他無關,不加理會。
可被東嶽大帝那恐怖氣息籠罩的左昊,則是另一番感受。
他對外說是得奇遇,實則是自己有係統。係統,也是奇遇吧。
但在這個有妖怪、有東嶽大帝的世界,他很擔心自己的係統被發現。
這位東嶽大帝可是位大能,上管天、中管人、下管地。傳聞泰山底下通陰間,有個地方直接連通陰間與陽間,東嶽大帝連陰間地府都管。
所以說,左昊能不怕嗎?
看到那些妖怪首級化為飛灰,左昊差點以為自己也要化為飛灰。好在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在,這才放心。
看到眾人都站了起來,左昊擦拭額頭的虛汗,也跟著站了起來。
周圍的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下意識地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左昊,為何東嶽大帝看你這般久?”一陽子問。“可有暗中對你說什麼?”
左昊搖頭。
“不知,未聽到對我說話。”
一陽子點頭。
“我懂,天機不可泄露,法不傳六耳。”
魏征過來安慰左昊。
“左昊,上天雖未降旨為你封功冊賞,朝廷卻不會虧了你。你殺妖有功,朝廷必有重賞。”
秦叔寶與尉遲恭也過來安慰左昊,隨後大家開始收拾東西下山,去梁父山禪地。
梁父山並不連著泰山主峰,在徂俫山東南角。秦始皇、漢武帝皆在梁父山降禪。
封泰山,於日出之時。
降禪梁父,於日落之後。
城隍、土地並非陰神,隻是百姓視其為陰間地方官,便誤會其為陰神。
既非陰神,白日亦可出來,按說無需黑夜降禪。
可白日封天,夜晚禪地,符合陰陽之道。
白日封泰山祭天,是宣告天下百姓,天子受命於天,合乎正統。
夜裏禪梁父祀地,是告訴陰間魂魄,天子受命於天,震懾魃魈魁鬾魑魅魍魎。
如今魏征替唐太宗封禪,白日昭告天下妖怪,太平監成立,斬除除魔。
夜晚會見天下城隍、土地,震懾魃魈魁鬾魑魅魍魎。
下到山下,眾人入軍營歇息。魏征得授人曹官,已非凡人。他不見勞累,查看三牲供品準備已妥,立即下令開拔梁父山。
徂徠山與位於泰山東南,距泰山主峰玉皇頂距離有八十裏左右。馬車拉著供品、祭祀用品等物,緊趕慢趕,終在天黑前趕到梁父山下。
登泰山祭天,夜裏登山,日出而祭。
故,登梁父山禪地,白日太陽未下山前登山,完全日落後才祭。
合陰陽之道也。
梁父山不高,山勢陡峭險峻,山上多巨石。
上到山頂,魏征隻讓大家歇息片刻,便開始布置祭祀場地。
還是按之前在泰山頂上的布置,五行五方五色旗,取土築壇。擺上三牲供品,擺上唐太宗所寫聖旨、禱文、太平監除妖師等物。
又有大香爐擺好,隻等日落之後,開始祭地。
那些名門大派的道士見多識廣,倒也沒那麼緊張。其餘人因見識過東嶽大帝顯靈,心中對鬼神敬畏。
白日見到的還隻是真神化身,以香火煙氣顯化。
這夜裏見到的城隍、土地,可就是真身來到,自然不同尋常。
太陽完全落下去,黑夜降臨。
四周的那些巨石,在黑夜裏變成一個個巨影,仿佛黑暗裏伺機狩獵的鬼怪。
禪地儀式開始,和在泰山祭天時差不多。又是點蠟燭,又是焚香,又是念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