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他將煙頭踩滅，然後從懷裏掏出了幾張紙，遞到我的手裏。
“這是住在這裏的幾位天使的資料，以後你便是她們的第一監護人與責任人，並負責她們的日常起居、護理、康複。”
手中一共六張紙，上麵分別寫著每個人的名字，門牌號，年齡，三圍，體重，生日，星座，以及症狀...沒有任何對康複工作有用的東西。
“起居和護理我倒是懂，為什麼康複的工作也要我去做？這不是你的工作嗎？”
他搖了搖頭。
“正常來說，確實是我的工作，但是如今我隻能協助你去完成這項工作，這也是為了天使們，如果日後在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至於為什麼，現在的我無法回答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噗通！
王醫師猛地跪在了我的麵前，帶著哭腔苦苦的哀求著。
“天使們需要一個人領導他們走向康複，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求求你！求你代替我，讓她們好起來吧！”
就說你自己能力不足得了！在這跟我賣什麼關子...真是...
“...總之，我會盡力，你先起來，冷靜一下。”
再這樣下去，恐怕我的眼淚也會流下來，但並不是因為被他的真摯所打動，而是因為我內心的某種心情吧...
他回到了沙發上，待他的心情稍稍回複了之後，我才對他發問。
“為什麼你把這些病人比喻為是天使？我總覺得，她們跟我心中的天使有很大的差異。”
他把臉深深的埋在雙手裏麵，嗚咽著回答著：“因為每個女孩從降生之時起便是天使，隻是她們有些不同。”
“不同？我還是覺得這麼比喻有些不妥。”
“美麗！溫柔！可愛！神聖！難道不是嗎！？”
他忽然亢奮的大喊起來，這讓我無法否認他的話語，之後他又開始自顧自的說起來。
“但是！她們的羽翼被折斷了！這使她們迷失在塵世之間，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們無法飛翔，無法回到那個神聖的地方。”
這種自我陶醉式的連鎖比喻實在讓我吃不消，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等下等下！羽翼是什麼？又是誰把它給折斷了？為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十指交叉的雙手托著下巴。
“如果，你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卻不知如何去補救，去彌補，你會怎麼做？”
我...我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夢想？還是什麼...總之，現在的我無法體會到那種感覺。
看著陷入沉思一籌莫展的我，他隻好接著說了下去。
“崩壞，她們的內心世界正處於這種狀態，無法自救，無法自拔。而造成這種狀態的因素有很多，某件事情，某個場景，某個人，或者...她自己。她們並不是病人，而是迷路的天使，是失去了半邊翅膀的片翼天使，是不完整的天使，沒有任何藥物或者療法，能夠緩和她們的痛苦或者治愈她們的症狀。”
我翻了翻手中的這六張紙，將目光定格在症狀這一欄中——失語症，無愛症，失憶症，妄想症，多重人格，中二病...
這些略顯超越現實的症狀，真的就集中在這個康複中心裏嗎？我忽然間對自己有些失去了信心，在生活中，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類似的人，我想我根本無法理解她們的世界。
“聽你這麼說，我...或許無法做到...”
“不！你一定行！除了你誰都不會做到！”
話還沒說完，王醫師便一把抓住我的雙手如此說道。
...騎虎難下了，不論如何，如今隻能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