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南看著這倆男生走出了咖啡廳，心知這倆人說的就是剛剛跟韓旭打招呼的那個方老師。
匆匆瞥了一眼，隻記得大致模樣，個子不高，身體微胖，腦袋上的頭發看起來的確很稀薄，但應該還沒有到謝頂的程度。
學生惡毒的議論自己的論文指導老師，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自己當年就沒少跟著室友一起捶胸頓足的咒罵指導老師慘無人道。
隻不過這倆人談論的太過下流，提起了人家的老婆，未免有點過分了。
邊南正想跟韓旭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突然發現韓旭也笑的有點過分。
“你笑什麼？”邊南跟著也笑了起來。
“方老師的老婆的確很漂亮。”韓旭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之情，“誰見了都說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那還是牛糞有本事。”邊南喝了一口咖啡，“不然就插你腦袋上了。”
“你這麼說我一點脾氣都沒有。”韓旭笑著說，“方教授可是個神人，美國哈佛大學的雙料博士，現在是國內半導體和人工智能領域的權威，我們工大的寶貝，校長都要看他的臉色。”
“你努努力，爭取早日成為國內化工領域的權威。”邊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話鋒一轉，“別瞎扯了，我找你真的有正經事。”
他簡單描述了一下那起自殺案，又說明了來意，然後鄭重又滿懷期待的看著韓旭。
“氰化物是含有劇毒的化學物質，這種東西是不允許隨便交易的，理論上不是誰想買就能買到的。”韓旭喝了一口咖啡，將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不過，有些事也不是那麼絕對。”
“你就別賣關子了。”邊南十分急切的說，“有什麼話就直說。”
“呦，邊警官，我是接受你審訊的犯罪嫌疑人嗎？”韓旭嘖嘖兩聲，最後還是麵色鄭重的說，“我是說如果一個人想獲取氰化物，並不像想象的那麼難。”
“假如，我是說假如，”邊南盯著他，“我現在想弄到氰化物，怎麼辦？”
“方法應該很多種，不過，我隻能想出一種。”韓旭說，“你隻要收買我就可以了。”
一個工業大學化工學院的實驗室有氰化物並不奇怪，一個從事化工研究的人能接觸到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邊南沉默了一分鍾，問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難道你從實驗室裏拿走某種化學藥品，不會被人發現嗎？”
“如果你直接拿走當然會被發現。”韓旭說，“而且不管是誰領取了任何劑量的化學物品都有記錄，做任何使用也都有嚴格的規定，理論上你想把它拿出去害人是不可能的。”
“那你跟我說收買你就可以拿到？”邊南皺著眉，強忍著過去掐死韓旭的衝動。
“我是說理論上不可能。”韓旭笑著說，“比如你要殺人，我去把氰化物偷出來給你，隻要警察來我們學校調去記錄，很快就能破案，那麼用氰化物殺人還有什麼意義？不如直接用刀好了，這樣還能少一個環節。”
真囉嗦。
邊南心裏想。他已經不想再插話了，隻凝神看著他。
“我是說，”韓旭接著說，“理論之外，還是有辦法的。比如，我隻要把每次取用的氰化物偷偷留下來一點點，既不會被發現，累積起來達到一個致人死亡的量，也不是什麼難事。”
邊南聽了，深以為然，心想如果陸妍是這樣獲取的氰化物，基本上難以取證，當事人已死，隻要給她氰化物的人矢口否認，取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