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一整夜都無法入睡,她把自己藏在被窩裏,但是外麵那個女人驚天動地的哀嚎聲還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耳朵。
她忍不住跟著瑟瑟發抖,她知道這是對女人最大的殘忍,連作為旁觀者都很殘忍。
她能猜到那個女人是苗毅的現女友,和苗毅離開瀘州後聽他提起過,名字忘了。
她也隱隱感覺自己和苗毅行蹤的泄露,與這個人有很大關係。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感到感覺到可憐。
廠房空曠,哀嚎聲長久的回蕩,聽上去淒厲可怖。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卻又傳來那群野獸的笑聲。
蘇眠一開始是嚇得睡不著,後來感覺困倦了的時候卻不敢睡,等到她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已經有光從廠房牆壁上方小窗透了進來。
天已經快要亮了。
她雖然睡著了,卻始終留著一個根神經。
雖然不知道留著這根神經有什麼作用,但她還是不敢睡得太沉。
所以門打開的時候雖然聲音很小,她還是立馬就驚醒了,轉頭往門口看了一眼。
“吃早飯吧!”莊浩把一個類似外賣送餐的保溫箱放到地上,然後從裏麵拿出來一個個保溫飯盒。
他又把病床桌打開,把保溫飯盒擺在上麵,打開後忍不住用鼻子猛吸了一口,笑著說:“你老公對你不錯啊,非讓去蘇家菜給你買吃的,還必須用保溫飯盒裝。”
蘇眠沒理他,斜著眼睛從門口望出去,隻遠遠的看見一個花白的後背在動。
周圍的人自顧自的吃著飯,人好像多了兩三個。
“你他媽快點,一會兒還得回去呢!”旁邊一個已經脫得赤條條的男人說。
她咬著牙,能想見是怎麼回事。
這倆人是今早來送飯的,見了這場麵,自然也要插一杠子。
蘇眠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但見她那兩條腿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也沒有半點聲響,心想就算或者也隻剩半條命了。
“吃吧,小爺這輩子還沒這麼伺候過誰呢!”莊浩說完轉身出去了,關上了門。
蘇眠看不到外麵的情景,突然感到肚子餓了,狼吞虎咽的把保溫飯盒裏的各種肉都吃了。
沒過多久,莊浩打開門鎖走了進來,看著空空如也的飯盒,笑著說:“懷了孕的人真能吃啊,這些我都吃不了。”
蘇眠趁著他收拾飯盒的時候,目光從門口飄了出去。
那個女人蜷縮在一個角落裏,隻用一件衣服遮擋著自己的身體,頭靠在牆上,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那群男人始終都在廠房門口的位置,或站或坐,打牌抽煙,看起來擁擁擠擠的,卻沒有一個人往這邊來。
“放心吧!”莊浩看了她一眼,“除了我,不會有人過這邊來的。”
蘇眠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平應該是有什麼交代,不讓他們靠近自己。
莊浩鎖了門以後,她稍稍安心,可是又忍不住擔心起苗毅。
方平一直都沒有出現,他在幹什麼呢?
難道他會一直等到孩子出生了才會來見自己嗎?
難道他隻想要這個孩子?
那麼生了孩子以後,他會怎麼對付自己呢?
蘇眠胡思亂想,越想越是害怕,她想回到苗毅的身邊。
可是,此時此刻,苗毅又在哪裏呢?
就在這時候,她感覺肚子裏某個部位開始收縮,因收縮產生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額頭上很快就滲出了黃豆粒大小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