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蠟黃的臉上不時地發出一聲聲讓人感到寒心的發問，雙手時而用力地抓緊在對自己發狠，但被銬在欄杆上的手腕卻被手銬無情地勒出一道道的血痕。不忍再看的卓熙回頭把臉埋進寧一信的胸前，除了無法給死在他審判下的冤魂伸冤外，更多的是為昔日救回自己一命的陸勝章人格消失而感到惋惜。
“小熙，或許這就是命運給他的懲罰。”
“不能判死判生，但卻要囚禁一生。”
“哈哈，我是誰？我是誰？”
躺在床上的初德東再次露出癡迷的笑容，雙腿狂亂地蹬了幾下，然後雙腿的褲襠間濕了一大片。
護工嫌棄地拉上圍簾，又快速地拉開，隨意替他穿上的褲子甚至連褲頭帶都還沒有綁好。
“你是誰？”
“趕快跟護士長打個聲明，這人既然身體健康隻是腦子有病就送去精神科待著，省得每天還伺候他拉屎拉尿的。”
“聽說他一個親人都沒有。”
“管他呢，殺人犯一名，活成這樣也是罪有應得。自作孽不可活，缺德的事做多了都是自找！”
實習護士跟隨護士走出病房繼續忙碌，而站在一旁的寧一信和卓熙看著躺在床上時而笑時而哭，又時而沉默的初德東，罪與罰之間，現在這樣子的他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懲罰。
初德東被強行帶到市中心精神病院進行治療後，寧一信也將神父的口供，教堂裏找到的剩餘屍塊和歐楚翹提供初德東在圖書館殺害法醫喬裝潛逃，燒毀證據的視頻整理好。整起連環殺人犯案件的卷宗也跟著全部完整的完成，他也準備提交給檢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訴。
“信。”
將文件收進卷宗裏，寧一信起身走到卓熙麵前，拉起她的手：“都餓了吧？今晚想吃什麼？”
卓熙對於晚上吃什麼倒是沒有什麼興趣，但對於初德東日後的審判結果比較感興趣。大概也能猜到她的心思，寧一信回頭將卷宗遞給卓熙。
“我不看。”
“你不是想知道嗎？”
“法院會有她適合的審判結果。”
“精神病罪犯刑事責任能力的判斷不僅是需要進行醫學判斷，而且還要進行心理學上的判斷。如果醫學標準和心理學標準都統一認為初德東犯罪的時候是處於精神分裂的狀態，那麼才不需要負刑事責任，否則的話他還是要刑事責任的。”
聽了寧一信的解釋，卓熙和其他受害者的家屬心情幾乎是一樣的，並沒有太多的期盼這起案件能夠讓現處於意識迷失狀態下的初德東會罪有應得。
寧一信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他輕舒了一口氣：“就算不能認定他的刑事責任，但是小熙你想讓你一輩子困在精神病院裏接受治療，這又何嚐不是另外一種變相的懲罰？”
聽了寧一信的話，卓熙的心似乎又開始稍微地寬慰了些。寧一信從抽屜裏拿出一封白色的信封，卓熙接過來問：“這是什麼？”
“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