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俞珊與新月才子的情感糾葛1(2 / 3)

俞珊的貌美和魅力,使時在南國藝術學院任教的詩人徐誌摩,頂禮膜拜。當時,徐誌摩夫婦住在上海,其書房的牆上懸掛著一幅俞珊飾演《莎樂美》的劇照,旁邊還有一件她在劇中的舞衣。有一次,俞珊到上海演出,徐誌摩前去捧揚,來到後台看她化妝,俞珊忽然喊道:“啊呀,真要命,我要小便,我要小便!”徐誌摩聞言,便四處尋找,幾經忙亂,找到了一隻痰盂,一本正經地雙手捧上,口中還高聲念道:“痰盂來哉!痰盂來哉!”後來,俞珊在排演《卡門》時,為了塑造好卡門的形象,常常登門向徐誌摩夫婦請教。徐誌摩心花怒放,陸小曼看在眼中,醋意頓生。俞珊走後,她對徐誌摩警告道:“你可不能拿辜老(辜鴻銘)的茶壺比喻來做借口,而去多置茶杯。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茶壺,而是我的牙刷。茶壺可以公用,牙刷可不行。”

徐誌摩隻好把欣賞俞珊的心收回,投身在《新月》雜誌的編務上。可俞珊的倩影卻常常縈繞腦際,揮之不去。在與梁實秋、餘上沅等人閑聊時,仍情不自禁地大談起俞珊如何的迷人。言者有心,聽者有意,梁實秋不免心動,央求徐誌摩介紹。待與俞珊相識,始信好友所言不虛。1929年8月,俞珊主演的《莎樂美》在上海公演時,他專門前去捧場。之後,撰寫《八月三日南國第二次公演以後》的劇評,發表在熊佛西主編的《戲劇與文藝》第5期上。或許理勝於情,抑或他此時已有暗戀之心。總之,梁實秋在文中對俞珊飾演莎樂美所表現出來的“誘人”頗有微詞,希望“唯美派的肉欲主義的戲”,“不要演了罷”。田漢為此駁斥他是假道學,隻看到“很短很誘人的精彩”,並不了解唯美派的意義,其說辭與“某小報的批評家一鼻孔出氣”。

田漢的諷刺不無道理,梁實秋到青島後,仍難以忘卻上海的俞珊,常常在給徐誌摩的信中,垂詢她患傷寒的近況。俞珊聞訊,甚為感動。病愈後,她便來到梁實秋任圖書館館長的青島大學“追隨請益”。

俞珊的到來,攪亂了青島大學的一池春水,使一群新月才子、知名教授理不柬情、春心萌動,掀起了許許多多的“豔聞”。梁實秋對“豔聞”的解釋是:“一是有情人終於成了眷屬,雖然結果不太圓滿,一是古井生波而能及時罷手,沒有演成悲劇。”前者是指趙太侔為了追求俞珊而休掉結發妻子。趙太侔(1889—1968)是山東益都人,曾任教於北平國立藝專,是20世紀20年代國劇運動的倡導人之一,後留學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歸國後致力於戲劇改革。1929年秋,他任山東實驗劇院院長時,李雲鶴(江青)考入該校就讀。一年後,學校停辦,李雲鶴前往北平尋找出路。“九一八”事變後,她又折回青島,通過趙太侔的關係,進入青島大學圖書館做管理員。

俞珊來青島大學後,不苟言笑的趙太侔,驚為天人,潛藏著的愛的情愫,瘋狂爆發,矢誌追求。此時的李雲鶴也乘隙糾纏他,常常到趙家獻殷勤。俞珊為了擺脫李雲鶴的騷擾,將自己的弟弟俞啟威(後改名黃敬)介紹給她。不久,兩人即同居。黃敬本是中共地下黨員,後任青島市委宣傳部長。1933年4月被青島特別市市長沈鴻烈抓獲,判處死刑。為了不讓李雲鶴受到牽連,趙太侔和俞珊將她推薦給上海明星公司導演史東山。來到上海後,李雲鶴以俞珊“表妹”的身份借住在田漢家,並通過田漢等人的關係以藍蘋的藝名進入大上海的影劇界。

黃敬被捕後,趙太侔利用自己的威望(時任青島大學校長),將他救出。從而,贏得了俞珊的好感和信任。1933年12月,俞珊與年長自己19歲的趙太侔喜結連理。

俞珊的迷人,不僅使趙太侔無法抗拒,連理重於情的梁實秋也為此鬧出了許多“話柄”。徐誌摩在1931年6月14日給陸小曼的情書中寫道:“星期四下午又見楊今甫,聽了不少關於俞珊的話。好一位小姐,差些一個大學都被她鬧散了。梁實秋也有不少醜態,想起來還算咱們露臉,至少不曾鬧什麼話柄。夫人!你的大度是最可佩服的。”從徐誌摩的信中可知,梁實秋因俞珊而與趙太侔“爭風吃醋”,斯文掃地,醜態百出。徐誌摩此說在沈從文給王際真的信中(1931年7月4日)也得到佐證:“梁實秋已不‘古典’了,全為一個女人的原因。”梁實秋對俞珊的迷戀,隻開了花未結成果。但在他的心靈深處,俞珊卻是不能取代的。當他生命走向倒計時,他在睡夢中還常常念叨“俞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