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副隊長?”還往前走?求求您趕緊調頭吧比我好玩的玩具靜靈庭一抓一大把君離那丫頭不才剛剛調去麼……
“寺琉二十席真的很有趣呢。”輕笑了一聲,那個聲音俯了下來,“比以、前、更加有趣呢~”
殺氣。
心猛地一跳,本能地後退一步,不料一腳踩上一灘積水噗哧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濺起的積水頓時撲了滿頭滿臉——狼狽地坐在地上,我很想找個地縫鑽下去更想扶額歎息……這都叫什麼事啊。
“哎呀,真不小……”
帶著笑意的話忽然倏地收住。
莫名地抬起眼……市丸銀就站在我麵前。薄薄的銀色劉海下,總是眯著的眼睛不知何時睜了開來,血紅色的眼眸冷冷地朝我居高臨下地看下來,一絲笑意也無。
我怔在了當場。
那張沒有笑意的臉在眼前慢慢放大,血色的眸子晶瑩剔透,仿佛寶石一般流轉著冷冷的光,溫熱的呼吸盡數吐在了我的臉上。
一個激靈:什麼時候,他竟然半跪了下來,兩腿分開在我的腿邊,這姿勢……條件反射地立刻手腳並用朝後退去,肩膀被一股力量壓住,猛地向後一按。
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大片的金星在眼前旋轉。模糊的視線中,一大片影子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哎呀呀,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一根冰涼的手指探上來,輕輕地撥弄著浴袍的前襟。
胸膛裏心髒劇烈地收縮著,我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根手指一點一點把本來就摔得滑開了不少的前襟向下撥開。原本顯得消瘦的身材滿滿地擋住了光線,隨時會轟然壓下來一樣,強勢,不容抵抗。按在肩頭的左手此時撐在了我的耳側,仿佛可以聽到脈搏在手腕裏鼓動的聲音,有力而澎湃。
從沒想過,市丸銀也會帶給人如此的壓迫感。
恍神間那根手指已經停了下來,在一處暗褐色的疤痕上輕輕打著轉,帶起一陣涼意。
“果然沒看錯。”血紅色雙瞳重新眯了起來,嘴角向上拉出一道弧線,“那個時候神槍確實是貫穿了這裏喔~”
腦袋裏嗡地一聲,手腳陣陣發冷,我呆呆地看著他那張笑得完美的臉。
那個位置,是心髒。
“……你認錯人了,我……”
冰涼的手指抽離開,輕輕壓在我的唇上,力道之輕仿佛隻落了一片羽毛,卻把所有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第一次在六番隊見到你真的嚇了一跳,很像,又很不一樣……那個人不會這樣安靜,不會安於這樣無聊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她不會還活著~”滑過下頜,那隻清瘦的手輕輕扣住了我的脖子。
他在微笑,燈光斜斜地打在鬆散垂下的銀發上,折射出一片迷離,那微笑有一半沉浸在陰影中,模糊難辨。
“神槍造成的傷痕,我是不會認錯的喲~”
一大捧冷水兜臉潑了下來,我蹭地一聲跳起來,帶起嘩啦一聲水響,突如其來的一大片燈光猝不及防地晃進眼裏,一陣暈眩中手邊剛好扶住了一個溫熱的物體。
張皇地睜開眼——粉嫩的圓臉,漂亮純潔的黑眼睛,扭在一起的細眉,笑得有些抽搐的嘴角……
我怔住了:“阿笙?”
“你以為還能有誰呢~”笙笑得陽光燦爛,如果忽略額頭一突一突的不明物體的話,“我說聖母殿,你還打算倚在我身上多久?”
定睛一看……我正抓著她的肩膀站在浴池中,若有若無地遮住視線的霧氣蒸騰著縈繞在周圍,除此之外一切靜靜的,沒有半個人影。隱約能看見一邊的褐色衣架上,並排掛著兩件浴袍。
頭隱隱有些發脹……這是什麼狀況?
“會暈堂幹嘛不早點說,我一開始還以為二殿下在浴池裏睡著了~真是的。”一條毛巾帶著冷意飛臉而來,我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來,先別泡了,拿冷毛巾去一邊擦擦臉清醒清醒。”
……暈堂?
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觸手處濕淋淋的冰冷一片,仿佛那隻冰涼的手還在那裏流連……隻是暈堂產生的幻覺?
低頭看了一眼心口處的暗褐色傷疤……隻是幻覺麼……這麼清楚的幻覺?已經第二次了……
耳邊傳來笙詫異的聲音,“在發什麼呆?一會兒真的暈倒我可背不動你。”
……這個沒良心的,我翻了個白眼。
爬出浴池披上浴袍,經過浴室一側的落地鏡時仔細望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脖子上白白淨淨,沒有任何淤痕——很好,果然是幻覺。
輕呼一口氣,我對著鏡子扯了扯嘴角。
沒事的,別多想。